黄渠面色微变,手臂猛地用力,往回一拉。
但事情生长到如此境地,已经完整离开了他的掌控,再留着钱恒,这颗定时炸弹,万一哪天爆炸了,不伤仇敌,反伤己身。
即便是心志果断如铁的将士,谈起小黑屋都不由色变,梅秋风固然没有体验过,但也晓得这手腕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
一缕黑发从他耳边飘落,一道纤细的血痕在他耳朵上闪现。
“本来你早就晓得了,是你定下的毒计?”
黑衣人笑眼微眯,玄色的面罩下,嘴唇爬动,
床上的被褥高高隆起,甜睡的呼声,从被褥下飘出,在暗淡的房间内泛动。
“你,你没死?那床上的是谁?”黑衣人毛骨悚然,心机电转,晓得落入对方设好的圈套了,可既然是骗局,床上那人又是谁?
长刀穿透被褥,切进了血肉当中……
“你……你。”
是以,他才让黄渠到城西走一遭,便是要取钱恒的性命。
黄渠口中收回惨叫,抱恨盯着宋言。
黑衣人嘴角掀起一抹嘲笑,眼中杀意浓烈。
黄渠咬牙硬着头皮,连续劈砍四刀,往梅秋风身上号召。
那人,身材浑圆,脸上惊怒交集,伸手指着他,干裂发白的嘴唇颤抖,
黑衣民气头一突,下认识转头看了床榻一眼,仿佛有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然后……他又转头,目光落在三人中间。
黄渠被梅秋风扣住,宋言看着面色发白,浑身冒汗的钱恒,暴露一口白牙,
宋言面不改色,钱掌柜腿肚子一软,全然忘了躲闪,幸亏梅秋风早有防备,他横移一步,长鞭甩出,卷住黄渠的手腕。
未几时,黑衣人翻身跃进一面矮墙,滑头的双眸,冷冷扫视四周,除了无声的沉浸,仿佛另有不厌其烦的打呼声传来。
宋言心中早有假想,也不感觉奇特,他笑容狡猾,道:
小黑屋是宋言在北境,用来惩罚神武军的一种手腕。
那人脸面朝上,双目圆瞪,与黑衣人对视,死不瞑目。
宋言、柳玉麟、梅秋风,另有钱掌柜,人都到齐了……那床上被他一刀送下阎王殿的是谁?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当,放下屠刀,本侯爷说不定会让你多活几日。”
一时之间,两人对峙不下。
黑衣人面色剧变,掀飞被血液染透的被褥,
一道身影,一袭黑衣,在阴暗中闪动,被暗中隔绝的视野,涓滴没有给他的脚步带来任何威胁,他健步如飞,往城西方向疾行。
四人挤入房间,钱掌柜浑身颤抖,站在三人身后。
“黑衣夜行,刺杀无辜良民,你死定了……”宋言心中一阵称心,黑衣人三番两次刺杀他,总算因果循环了。
“本想饶你一命……”
“你倒是忠心耿耿,就不晓得身上的骨头够不敷硬?”
钱恒本是证明刘氏毒害田家的关头证人,如果能够科罪刘氏,黄友新必定不会铤而走险,撤除钱恒。
宋言先是打伤黄玉明,让黄友新和吴志鹏方寸大乱,然后请君入瓮,可谓环环相扣,通过黄渠的手撤除朱能,然后以刺杀的罪名,将他绳之以法。
与黄家、黄玉明的性命比拟,他算甚么?
其次,让钱恒全程目睹,他与黄友新之间,必然生出难以抚平的裂缝。
“毒计?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宋言不觉得意,冷冷撇向床榻上的尸身,心道,你们是没看过无间道啊,就这点本事,还和我玩?
他瞳孔猛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已经垂垂冰冷的尸身。
长刀扬起,刀锋向下,闪着冰冷至极的寒芒。
屋内,梅秋风和柳玉麟面面相觑,柳玉麟只感觉本身三观尽毁,叮咛梅秋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