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海重情刻薄,此乃可托之人,这才是她想让他到身边来的启事。
他的心在高处,她的将来亦在高处,现在,朝中局势、元家之心,贰心如明镜,这支江南新军的将来在何方,贰心中已有谋。只要她愿用他,他便愿经心帮手,在这军中助她建立嫡派,有朝一日成为这天下一方大帅!
两人互瞧不扎眼,眼看着便要唇枪激辩,韩其初笑道:“章兄,天气黑了,再有半个时候要宵禁了,再不回营房便晚了。大师同在一军,今后相见的机遇多着。”
一个不做陌长领兵,要来做亲兵长!
此人有帅才,前程不成限量!
但这日凌晨,暮青却未去校场,而是一大早便带着人去找石大海。
儿郎活着,建功立业,亲兵又如何?他宁在她身边做一个亲兵,帮手她成一番功业,也不肯去高处做那参军幕僚,整日与那些文人唇枪激辩,争辩战略,争抢军功。
“我在军中无亲无端,急需信赖之人,有可托之人在身边便是帮我的忙了。”暮青道。
忽闻一声铁马长嘶,那人飞身上马,大笑一声,尽情畅快!
元修的大将军府在嘉兰关城内,边关第一道天险之城,亲身守着国门。他本日来石关城校场,应是来看马的,专门穿了身精骑装,衣袍如墨,衬一身铁骨铮铮,烈阳当头,星眸亮得晃人眼。
“啥?”石大海手中铁盾差点掉到地上砸了脚,两眼瞪得铜铃儿大,“俺?去给军侯当亲兵?”
暮青循名誉去,烈阳当头也照不化她面上寒霜。
新军虽已到边关,但途中行军不过两月,汲引发来的将领极少,低阶将领只他们三人,高阶将领只她一人。现在新军将领多从西北老军中调任而来,老军多是江北之人,新军来自江南,乡土情面分歧,虽被老军将领支出麾下,那一双双眼睛倒是望着她的。
石大海还在本来的那一陌,只是本来同伍的暮青、章同和韩其初都升了军职,刘黑子自请去了伙头营,同伍的五人里只剩下他孤零一人,便被安排去了其他伍。
暮青盯着韩其初和月杀,观二人神情,她晓得两人不是在谈笑,她手中的文书也做不得假。
暮青到了城外校场时,万军练习,新兵们已领了兵刃。新军途中,新兵的兵刃都是长戟,今早一瞧,有人已领了长弓、短弓、夹弩、床弩、长矛、长枪、刀盾等兵刃,细分了兵种,有教头正在校场上传授兵刃操纵之法。
“是。”暮青应了声,便从元修手中接过马缰,蹬马,坐上了马鞍。上马她这几日专门练过,还是比较顺的,只是这匹马不是她前两日练的那匹,听元修方才说这是匹快马,她上马后便有几分谨慎。
灯烛照不见屏风后,却能照见折缝后,木色熏熏氤氲暖,少年宽衣,衣带缓落,乌丝散若飞云,遮了那玉背清卓,却遮不尽珠肌春情,霎那女儿娇。
营房分了东西两屋,一屋五人,暖炕通铺。暮青的亲兵还不到五人,按说该一屋住着,可韩其初和刘黑子住去西屋,月杀却单独挑了东屋。暮青知他夜里与汴河有手札来往,单独一屋行事便利,便由着他了。
这天下庙堂,他也看不到的远处,在何方呢?
“好!军侯瞧得起俺,俺也不是那矫情的人!这亲兵,俺当了!”石大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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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哥!”刘黑子也面露忧色。
韩其初笑望暮青,等她回话,曾在上俞村中暴露过一息锋芒之人,现在眸中又现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