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古水县,暮青天然要先去寻爹,只是她要先弄到前去汴河城的路引。
“暮女人?”那公差一愣,往城中一指,“半个时候前刚进城,如何?”
暮青内心思忖,还没推想出个究竟来,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
“滚滚滚!”那公差烦躁地摆手,再懒得瞧他一眼。
------题外话------
这身份文牒不是暮青的,是那水匪的。她威胁那人说不将信送到便将身份文牒送交衙门公堂,实是唬他的。那水匪有罪,他的支属家眷倒是无辜。她要这张身份文牒只为有个假身份,好助她顺利拿到去汴河城的路引。
“不该该吧?听闻今早赵家村有个婆娘吊死了,特地差人来请暮青,她从赵家村返来,应当去县衙回禀一声才是。县衙和暮家都没人,莫非……”
“家里亲戚在城中船埠做工,给谋了个差事……”
这少年一身粗布衣衫,洗得都发了白,神采也暗沉蜡黄,家道确切像一个铜板儿都恨不得掰开两半使的。
衙门常日里在城门旁设了小衙,专门办理路引。暮青却不能就这么前去,衙门里的人和城门的守军都识得她,内里有人与沈府走得近,若被人晓得她要去汴河城,报了沈府,她恐怕没那么轻易分开。她晓得沈问玉太多事,现在又加了条雇凶杀人,沈问玉若得知她没死,岂会等闲放她分开?
少年有些憨傻,听闻这话才反应过来,“哦,汴、汴河城。”
衙役没答他,只转头看向沈府小厮。
“在这儿。”少年忙从怀里取出张身份文牒来,递来前还用袖子擦了擦。
几个小厮面色凝重,低声道:“进城了?暮家的院门锁着,没人。”
“身份文牒呢?”
少年闻言尽管笑,却不知答话,颇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憨傻带怯。
那衙役见她今后退,眼神刀子般在她身上刮了刮,随即转开。百姓见着官差向来是这怯生生的模样,他瞧惯了,也瞧腻了,这才问那公差道:“瞧见暮青了没?”
公差接过身份文牒,目光往上一落,嘴角俄然抽了抽。
“办、办路引的。”少年声音有些哑,笑容含怯。
暮青怯笑,垂着的眸底隐含慧光。她从小在古水县长大,对衙门的人了若指掌。小衙里办理路引的差事虽是肥差,却不是大家都能胜任的,需得心机周到眼力暴虐,不然放了官府缉拿的要犯或是特工出城,一旦究查起来,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是以,办理路引的这些公差,看着贪财,实则夺目。她一身贫苦人家打扮,若八面小巧地拿出银钱来贡献,以求速率出城,反而会引发思疑。不如装呆卖傻,既能省点银子,又能安然过关,顶多受点闲气罢了。
少年清算了行囊,出了门,直奔城门。
少年将路引宝贝似的收夹在身份文牒里,这才背着行囊出了城门。
那公差顿时神采又黑了些,心中痛骂这小子不上道儿!他在这间小衙为县属百姓办理路引,这差事是个肥差,只要多查问几句,机警的就晓得贡献点儿银钱好办事,但每日过往的人多了,总能赶上不上道儿的,或是家中穷得叮当响,实在拿不出钱来的。
几个小厮点头应是,果然留了两小我在城门处守着,其他人回身便仓促拜别了。
六月江南,恰是多雨时节,一天里见着日头的时候未几,好不轻易趁晌午人少,晒着日头睡会儿觉,竟被不长眼的扰了。那公差抬开端来,实在有些恼,“干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