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日下的地宫?”
吴正那里晓得?他一时难接话,只听暮青又道:“他们三人底子就没有下过地宫,跟从你下了地宫之人,都死了吧?”
“坐。”暮青道了声,低头喝茶。
“他唇内起疱,舌见烂肿,腹肿胀,身青紫,此乃服毒之状。军医们喂药喂食未曾起疑,不过是因他中了虫毒,觉得是虫毒而至罢了。但地宫毒虫之毒乃腐蚀性,人若被伤,只伤处腐败,不成能闪现满身青紫的服毒之状。我让人查了在地宫中被毒虫咬伤的西北将士的伤症,凡活着的皆虫咬处腐败,未见满身青紫,有此可见睿公子是服过毒的。”
没有多余的问话,吴正完整没想到暮青会晤了他便将他做的事一一说出。他来大将军府前早已心有筹办,想好了万全的应对之法,却没想到暮青行事不遵常理,他觉得她会问的话,她一句也没有问。
“吴将军在西北这些日子,想必听闻过英睿参军路上之事。她乃仵作出身,擅验死验伤,我对大哥中毒之事有些不明之处,今早让英睿验了验伤,是她请吴将军过府一叙的。我想,她应是想问问那日地宫中的事。”元修态度驯良。
人一翻过来,暮青便先看了元睿右腿弯处,特长一按,道声:“公然。”
“你随睿公子下过地宫?”
“昂首。”一道声音自面前传来,那青州兵讶异昂首,一触暮青的目光便想把头低下去,只听她道,“我问,你答,共同些。快晌午了,我不想迟误午膳。”
那青州兵答:“是。”
那青州兵屁股沾着半面椅子坐了,背挺得笔挺,头低着,眼神微浮。
“大将军既如此说,末将天然从命。”吴正微诧,笑着应了。
“你思疑吴正暗害我大哥?”元修沉声问。
“呃……”那兵愣住,眼底闪过慌乱,暗自扒拉动手指头数,本日二十一,回到关城两日,路上走了五日,仿佛是前一日下的地宫,“十、十三日下的地宫!”
“睿公子的毒是你下的。”暮青开门见山,语不惊人死不休。
青州军在本地,长年无战事,吴正而立之年,边幅亦不出众,比之西北的武将,他显得有些文人气。
“你以找到了黄金神甲或者元大将军行迹之由骗睿公子下了地宫,你趁他不备踢了他一脚,那一脚踢在他右腿弯处,当时离墙壁不远,他右膝着地,撞到墙上弹回,又跌坐在地。毒虫在此过程中咬了他的左脸和右掌右臂,你怕毒性不敷以要他的命便趁他惊骇乱叫时,往他嘴里喂了毒。”
吴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却听暮青问道:“你晓得我问了那三人甚么题目?”
“哪一日下的地宫?”
“军令,坐。”暮青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喀地一声,惊得那青州兵一跳。
暮青还是那一套,让那青州兵坐了,昂首正视她,问:“你随睿公子下过地宫?”
“好!”元修点点头,负手便往屋外去,屋里的亲兵被他派出去查地宫中其他兵将中毒之事了,屋外无人,他得现去寻人办事。
“睿公子满身青紫,除了虫咬伤,摔伤不易看验,但能摸得出来。皮下出血的毁伤部分会有肿胀隆起,触之有硬感,且毁伤形状会反应出致伤物打仗面的形状,据此可推断认定凶器。睿公子右腿弯处有弯月形的硬肿,极像靴尖形成的,军中普通兵勇的鞋子都是圆头的,只要军侯以上的武职才配战靴,靴尖多为尖的。除此以外,睿公子的手掌、臀部也验出皮下出血来,且他的手掌和手肘都有擦破的伤情。如果你是从背后踢了他,他应往前撞倒,手肘和臀部不会受伤,之以是受伤,定是他撞到甚么,受力弹返来而至。他当时定是撞到了墙上,如果撞在了人身上,受力不该如此大,伤肿不该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