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步惜欢回宫时,小公主正躺在龙床上玩脚丫子,乳母陪在一旁。一见爹爹返来了,小公主立马叛变了敬爱的脚丫子,伸开肉嘟嘟的小手,笑呵呵地要父皇抱。
鬼?
百官对此存疑,娘就命人备了只粪桶,闷了几今后,带着她和阿弟另有工部的几位大人到了城郊,寻了一片空位,然后把火折子扔进了粪桶……
真不敢信赖,她此生竟能有孩儿……
皇后有喜,举朝震惊,几位自天子渡江亲政时起就在朝的老臣几近老泪纵横,多少年了?陛下终究有后了!
罢了,今儿就不练了吧,毕竟只是个半岁大的小娃儿,和她爹玩闹了这一阵子也该累了,还是躺下接着啃脚丫子吧。
范通被逗乐了,躬身道:“老奴没记岔的话,您一旬前才刚过三岁生辰。”
“五更了……”暮青低喃了一声,心中估摸一算,自发作到此时约莫也有六个时候了。
“今后呢?”他问,像讨糖吃的孩子。
……
他老了,已离任大内总管多年,也不在这文华殿内当差,只是在宫中养老,闲人一个。前阵子两位小主子在宫里放纸鸢,那断线纸鸢挂到了树上,刚巧被他撞见,就使掌风将纸鸢送了下来,打那以后,皇子殿下就老缠着他传授技艺。
这些年来,传闻都督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破了。
望京地处大齐要地,各州的文书奏报都来得颇快,步惜欢还是是在太极殿理政,暮青则在立政殿提点刑部要案和措置鄂族政事,但望京宫里的日子还是跟在汴都宫中时不大一样,不但因为每月月朔来宫里存候外的王妃命妇多了起来,还因为宫里添了一名小公主。
暮青被惹笑了,“哪听得见啊?两个月,才这么大,还没个铜板儿重。”
这半生历尽风波,他无能为力之事未几,此事算是一桩。
“这跟劳累有何干系?”这天一早,暮青晨吐发作,刚卧榻歇养,步惜欢就仓促进了承乾殿。大齐建国,政务沉重,他克日下了早朝却总要返来看看她才气放心去理政。见步惜欢守在榻旁,那自责的神情浓得化不开,暮青忍着害喜的不适说道,“女子有孕后,体内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增加,胃酸分泌减少,胃排空时候耽误,故而会有头晕乏力、食欲不振、喜酸厌腻、恶心晨呕等害喜之症,此乃怀胎反应,多数一旬即去,莫要忧思过分。”
暮青掀了掀视线,衰弱地扬起嘴角,晨光照入殿门,她浅笑的眉眼在熹微的天光里温和缠绵,于他而言,胜于日月。
步惜欢看向杨氏,杨氏禀道:“回陛下,头一胎都慢,五六个时候算早的,一两日的都有。”
“……多数?”步惜欢眉心微锁,忧色愈浓。她言行夙来松散,不管晦涩之词还是平常言语,皆言之有据。她说多数,便是说有些女子害喜的日子会很长?那岂不是倍加辛苦?
步朝霞一见娘亲来了,也咧开长了两颗小牙的小嘴儿笑,这一笑,把娘亲的心也笑化了。
一听此事,步惜欢笑容微滞,眸中的笑意淡了下来,懒洋洋隧道:“为夫当年仿佛没承诺过此事。”
“爹,娘!”步朝霞与弟弟嬉闹乏了,跑入亭中托着腮看爹娘喝酒操琴,问道,“来年女儿生辰,爹娘会备甚么礼品呀?”
她命彩娥备了糖水和点心,随时弥补体力。两个稳婆见她熬了大半夜,不但一声没喊过,还能行动用膳,心中不由佩服。
而步朝霞迁往琼芳宫后学业不辍,且多了娘亲的教诲,日日捣鼓别致物件儿。那些物件儿惹得文华殿的恩师们头疼不已,侍卫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她也自此在开端了名扬望京的尽情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