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对拜!”
但苏凉感觉,那里不对……
年锦成眸光微眯,沉声道,“本将清查反贼,路子苏家村,犯了酒瘾,得知贵府办丧事,前来讨杯喜酒解馋,惊扰小娘子,对不住了!”
虽未有肌肤打仗,但手感极好,苗条的手指骨节清楚,合适弹钢琴。
深色劲装,腰间佩剑,玉冠束发,身姿矗立,行走间带来一股凛冽的风,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我娶妻,与年家再无干系,年锦成明白我的意义。顾泠已死,从今今后,世上只要宁靖。”
苏凉冷静拉住,就听得一句,“公子,‘时候’到了!”
苏凉跨过门槛,被带着往前走。
苏凉打了个喷嚏,想拉开帘子,看内里是不是阎罗殿。
地处乾国中部的苏家村,正值秋收时节。
拜堂无所谓,只要不洞房,统统好筹议。
如果拿掉盖头,她就会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牌位,其上却空无一字。
板着脸的老者冲过来,扯掉轿帘,强行分开两人,拽下肩舆上的红绸花,呵叱苏凉抓住一端。
肩舆吱吱呀呀,在散架前,总算停了下来。
入夜时分,西边最后一抹残红也被吞噬,溶解在暗淡天光中。
辛苦劳作一整日的农家人三五成群,牵着牛,拉着车,扛着麻袋,走在回家路上。
“苏大强真为了十两银,就把孙女卖了?”
被带进一个房间,在床边坐下。
穿越而来,莫非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吗?
苏凉:……说“不”或答应以抛清干系?但,“新郎”是反贼这件事,尚未盖棺定论,与其希冀面前这个杀意汹汹的将军,还是跟“新郎”站在一起更稳妥些。
……
视野下移,眸光一缩!时装?
“一拜六合。”
“谁家选在明天结婚?也不怕倒霉!”
苏凉低声问,“跪吗?”
七月十五,宜祭奠,忌嫁娶。
若非身处梦境,就只能够是穿越。
“谢天谢地,年公子到底顾怀旧情!但他见公子与村姑拜堂,心中定是不快,毕竟年蜜斯与公子自小定下的婚约。”
连滚带爬地起来,假笑才堆起一半,一个硬邦邦的布袋子砸到了她怀中。
只见一顶灰扑扑的小轿上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大红花,被两个男人抬着,颤颤悠悠,仓猝往村东头去。
苏凉:……我,了,个,去……
思及此,苏凉敛下眼眸,扯动手中的红盖头,怯怯点头,“是……”
苏凉:……我,信,你,个,鬼……
“是卖了个孙女,但不是苏大强自家孙女!”
“还能是谁?宁公子!说是快不可了,娶媳妇儿冲喜呢!”
“唉!可那村姑,如何措置?”
眼睛都雅,声音好听,应当不丑……苏凉冷静想着,躬身拜了一下。
门口老者神采大松,赶紧赔笑道,“年将军台端光临,是我宁家天大的幸运,老奴这就为年将军取酒来!”
听到“二拜高堂”,苏凉回身持续拜。
媒婆揣着钱往村西跑,突闻短促的马蹄声靠近,吓得打着滚摔到路边灌木丛里,再昂首,就见一人一马风驰电掣往东边去了。
“本将确认过,是浔阳茶商宁氏摈除出门的庶出七公子宁靖,流落至此,彻夜娶妻,正在洞房。”年锦成寒着脸说。
只要他安然,她就没事。
老者死死盯着门外陈旧的肩舆,拳头握了又松,冷哼一声,摔上门又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