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放心了?”李道扫了眼内视镜中的女人, 也不等她答话, 打了把方向盘,悄声分开。
或许是火光映照的原因,那张小脸红艳得能滴出水儿来。
车上没备碗碟,就用泡面盒子和塑料叉,大师热火朝天的吃起来。
小伍跳起来:“有面包,我去拿。”
他腿上伤口不算长,却极深,四周皮肉向外翻卷,血迹干枯,黑红一片,看上去有些狰狞。
话荤起来,李道低声闷笑,又转头,目光不自发落在了顾津身上。
纪刚点头。
李道不置可否,大掌覆在肚皮上迟缓蹭两下,俄然问:“车上有吃的没?”
顾津别开眼,视野定在他小腿那道豁口上,不由抿了下嘴,又转头去拆泡面盒子。
“我是这么对付你的?”
四周万籁俱寂,俄然间,一声悠远的鸟鸣在山涧中飘荡。
“干甚么?”视野收回。
李道笑着,拿塑料叉敲他头:“小孩牙子懂个屁。”
老纪他们随后也赶到,他把一个链条包还给顾津, 是他们走后,他在后院杂物房找到的。
她指尖冰冰冷凉,猫爪一样在他伤口四周挠痒痒,李道不自发绷紧腿肚,又有一丝鲜血从伤口溢出来。
简简朴单两个字,让顾维立即裂开嘴岔子,心花怒放。
“都拿来。”
“没有别的了?”
男人胫骨笔挺,肌肉紧绷硬实,腿毛很重,侧面筋络有力地拨动两下,充满强韧的力量感。
顾维炸毛:“你就放过那牲口了?”
顾津不经意昂首,蓦地对上一双笑眼,他仿佛痛觉失灵,不闪不躲,眉毛也没皱一下,那鹰眸能洞悉统统似的,她那点谨慎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顾维将信将疑:“真的?”
渐渐的,净水在铝锅中咕咕冒泡,扔了几个面饼出来,撒上调料,香味当即四散开来。
顾维坐立难安:“要不,我道个歉吧。”
只不过半分钟风景,数亿霞光绽放,残暴刺眼。
她回到车里,大抵一根烟的工夫,终是取了药箱,也到小溪边。
李道余光瞥到她的脚,抬眼:“尝尝?”
顾维眼窝子浅,听他说完鼻腔又一阵泛酸,连点几下头,俄然倾身用力搂抱住他:“谢了啊,我亲哥。”
顾维心机没在这上头,眼睛瞄着远处,叠两下就握了块在手里玩弄:“你说……”
李道早已停动手中行动,那只丑东西在溪水中挪动粗笨的身子,慢悠悠往岸边爬。
“这回闹出不小动静,倘若哪个环节没措置好,恐怕会惹费事。”纪刚吸着烟,对李道说:“看来前面得低调,不能甚么事儿都管了。”
“抽着玩儿的。”
顾维一侧是苏颖,另一侧坐着顾津,他给苏颖叉个蛋,偷瞄中间一眼,踌躇半晌,到底大着胆量又叉一个送到顾津碗中。
李道本来是给新得那只异宠沐浴,他把蜥蜴四肢泡在溪水中,用牙刷刷去它身上污垢杂质。
伍明喆嘴里鼓满面条,嘿嘿直乐:“小强傻的吧。”
找浅谷的路上费了些工夫, 一个岔道口没留意, 走错方向, 半途又折返返来。
小伍说:“另有卤蛋和火腿。”
苏颖最烦他说这个字,呲牙咧嘴拧他耳朵:“欠抽是吧!”
几个男人站车边抽烟谈天,许大卫问:“加油站那两个没逃吧?”
光亮驱走暗中,一顷刻,仿佛万物都有了生命。山岳、树林,小溪、野地,十足染上一层奇特性采——日出了啊。
“烟龄几年?”
李道乐出声来:“这名字好,行,就小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