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了。”
“往里走只要个三坡镇，百十来人……去那儿做买卖？”
纪刚侧头看了眼李道，欲言又止。
“成你津姐了？”
后座蓦地一晃，小伍屁股颠起来，正玩儿着一半游戏，手机脱手掉进前面座椅的裂缝里。
“不近。”他说：“赶夜路？”
顾津点头，无法浑身力量已耗去大半，强撑着身材，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纪刚点头笑了笑：“我倒没甚么，坐前面还好些，就怕……”
小伍操碎了心：“哥，普通点儿笑呗，别恐吓我津姐。”
顾津咬紧下唇。
前面幽灵一样伸来个脑袋，阴恻恻地应和：“老纪说得对。”
纪刚昂首看了看天：“估计有场雨。”
“顾津。”
“加油吗？”
李道拍拍纪刚：“一会儿换我开。”说完进了小卖部。
纪刚从后视镜中扫他一眼，没理睬。
小伍感觉此人成心机，模样荏弱，偶然候说话却挺给劲。
日渐傍晚，霞色藏在乌沉的云絮前面，天空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她说：“胃里不是很舒畅。”
顾津接过，展开是个口罩。
“那就找处所落脚。”李道朝前抬抬下巴：“沿着路开，瞥见岔口拐下去，再走十几千米有个镇子，先住一晚，明天夙起返返来。”
他们的车刚开出来，就有老乡从内里小跑着迎出来。
她说完这话抬眼去看内视镜，刚巧对上李道的目光。他也在看她。
李道隔空点点他，只想揍人。
“再漱。”
这小卖部里商品就那么几样，面包便利面矿泉水占去一半货架，全为逢迎路上人的需求。
“嘴角上。”他站远几步，点点本身呼应位置。
小伍卖力倾销：“你刚吐完，垫点儿东西就好了。”
顾津发觉那道目光，赶紧拿开：“我不是用心的。”说着又呕两声，可惜胃里已经没有东西。
“哥，我错了。”他嘲笑。
李道躲出老远，绕到另一头取了水，扭开盖子直接按到她嘴边：“漱口。”
他当即转头，想叫顾维过来善后，却见那孙子本欲往这边迈步，在对上他目光时当即愣住，竟看好戏地挑挑眉，折身一屁股坐回车子里。
听他如许说，顾津没节制住哭泣几声，抿着嘴，皱巴着脸儿，哭声细藐小小，跟只猫崽子似的。
顾津慢半拍，“哦。”她掬了点儿水，低头洗濯嘴周。
这一起连起来也有一小时，几个男人散了散烟，站中间抻筋骨。
“挺甜的。”
“有有，还剩最后一个。”他站起来：“呦，是个儿童的。”
他刚说完，李道和纪刚对看一眼，都没忍住，阴阳怪气地笑出声。
纪刚目视火线，尽量挑着略微平坦的处所走，又说：“那小身板儿，折腾出甚么弊端，还得费工夫看病，迟误时候。”
顾津接过来。
李道调直椅背，接过来，三两口就处理掉。
李道没搭茬，斜眼扫了扫仪表盘：“前面有个加油站，停下加点儿油。”
李道看他：“女的。”
“还要不？”
老板问：“男的戴还是女的戴？”
顾津歪头靠在玻璃上，雨丝麋集一些，斜着拍打车窗，恍惚了视野。
纪刚鸣了声喇叭，提示前面的车子跟紧，他拐了把方向盘，开上土路。
那儿童口罩带在她脸上不大不小，竟将口鼻完整遮住。
老板“哦”一声，健忘翻找口罩，手指蹭了蹭嘴角的黑痣。他那黑痣足有半个小指甲盖大，微微凸起，非常夺目。
李道本能皱了皱眉，折回身，刚好与他目光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