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先生贵姓?来此何事?”子平便将“奉家兄命特访刘仁甫”的话说了一遍。那女子道:“刘先生当初就住这集东边的,现在已搬到柏树峪去了。”子平问:“柏树峪在甚么处所?”那女子道:“在集西,有三十多里的风景。那边路比这边更僻,更加不好走了。家父前日退值返来,奉告我们说,明天有位远客来此,路上受了点虚惊。分付我们迟点睡,”预备些酒饭,以便接待。并说:‘简慢了尊客,千万不要见怪。’”子平听了,惊奇之至:“荒山内里,又无衙署,有甚么值日、退值?何故前天就会晓得呢?这女子何故如此风雅,岂前人所谓有林下风采的,就是如许吗?到要问个明白。”不知申子平可否察透这女子形迹,且听下回分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那消半晌工夫。已到灯光之下。本来并不是个集镇,只要几家人家,住在这山坡之上。因山有高低,故看出如层楼叠榭普通。到此大师商讨,断不再走,硬行拍门求宿,更无他法。
话说老残闻声店小二来告,说曹州府有差人来寻,心中甚为惊奇:“莫非玉贤竟拿我当强盗待吗?”及至步回店里,见有一个差人,赶上前来请了一个安,手中提了一个承担,提着放在中间椅子上,向怀内取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口中说道:“申大老爷请铁老爷安!”老残接过信来一看,本来是申东造回寓,店家将狐裘奉上,东造甚难堪熬,继思狐裘以是不肯受,必因与行色不符,因在估衣铺内选了一身羊皮袍子马褂,专差送来,并写明如再不收,便是绝人太过了。
大师等了好久,却不见虎的动静。还是那树上的车夫胆小。下来喊世人道:“出来罢!虎去远了。”车夫等人次第出来,方才从石壁缝里把子平拉出,已经吓得呆了。过了半天,方能开口说话。问道:“我们是死的是活的哪?”车夫道:“虎畴昔了。”子平道:“虎如何畴昔的?一小我没有伤么?”那在树上的车夫道:“我看他从涧西沿过来的时候,只是一穿,仿佛像鸟儿似的,已经到了这边了。他落脚的处所,比我们这树梢还高招七八丈呢。落下来以后。又是一纵,已经到了这东岭上边,‘呜’的一声向东去了。”
却说那日东造到府署禀辞,与玉公见面,不过鼓励些“治乱世用重刑”的话头。他临时对付几句,也就罢了。玉公端茶送出。东造回到店里,掌柜的恭恭敬敬将袍子一件、老残信一封,双手奉上。东造接来看过,心中渐渐不乐。适申子平在中间,问道:“大哥何事不乐?”东造便将看老残身上着的还是棉衣,故赠以狐裘,并相互辩论的话述了一追,道:“你看,他临走到底将这袍子留下,未免太矫情了!”子平道:“这事大哥也有点失于检点。我看他不肯,有两层意义:一则嫌这裘代价略重。不便遂受;二则他受了,也实无用处,断无穿狐皮袍子,配上棉马褂的事理。大哥既想略纵交谊。宜叫人去觅一套羊皮袍子、马褂,或布面子,或茧绸面子都可,差人送去,他必然肯收。我看此人并非矫饰作伪的人。不知大哥觉得何如?”东造说:“非常。非常。你就叫人还是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