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恤录儒士
唐朝宗好祠祀,未甚重佛。元载、王缙、杜鸿渐为相,三人皆好佛。上尝问以“佛言报应,果为有无”。载等奏:“国度运祚灵长,非宿植福业,何故致之?福业已定。虽时有小灾,终不能为害,以是安、史有子祸,仆固病死。回纥、吐蕃不战而退,此皆非人力所及。”上由是坚信之,常于禁中饭僧,有寇至则令僧讲仁王经以禳之,寇去则厚加犒赏。胡僧不空。官至卿、监,爵为国公,出入禁闼,势移权贵,此唐史所载也。予家有严郢撰三藏和尚碑,徐季海书,乃不空也,云:“西域人,氏族不闻于中夏,玄、肃、代三朝皆为国师。代宗初以特进、大鸿胪褒表之。及示疾。又就卧内加开府仪同三司、肃国公。既亡,废朝三日,赠司空。”其恩礼之宠如此。同时又有僧大济,为帝常修功德,至殿中监。赠其父惠恭兖州刺史,官为营办葬事,有敕葬碑,今存。时兵革未尽息,功臣老将,赏功赋职。不过以此处之,顾施之一僧,缪滥甚矣!
孙宣公谏封禅等
寿皇圣帝登极赦恩,凡宗子不以服属远近,人数多少,其曾获文解两次者。并直赴殿试;略通文墨者,地点州量试,即补承信郎。由是入仕者过千人以上。淳熙十六年仲春、绍熙五年七月,二赦皆然。故皇族得官不成以数计。偶阅唐昭宗实录载一事云:“宗正少卿李克助奏:‘准客岁十一月赦书,皇三等以上亲无官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皇五等以上亲未有出身陪位者,与出身。寺司起请承前旧例,九庙子孙陪位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共放三百八十人。其诸房宗室等,各赴陪位纳到文状,共一千二十七人。除元不赴陪位,及不纳到状,及违寺司条疏,不取宗室充系落下外,系三百八十人,合放出身。’敕准赦书处罚。”予按昭宗以文德元年即位,次年十一月南郊礼毕肆赦。其文略云:“皇三等以上亲,委中书门下各择有才行者量与改官,无官者,每父下放一人出身;皇五等以上亲未有出身陪位者,与出身。”但是亦有三等五等亲、陪位与不陪位之不同也。
唐察看使
三章论将幸亳州,曰:“国度克日多效唐明皇所为。且明皇非令德之君,观其祸败,足为深戒,而陛下反希慕之!近臣知而不谏,得非奸佞乎?明皇奔至马嵬,杨国忠既诛,乃谕军士曰:‘朕识理不明,寄任失所,近亦觉寤。’但是已晚矣,陛下宜早觉寤,斥远邪佞,不袭危乱之迹,社稷之福也!”
自汉以来,官曹冗滥之极者,如更始“灶下养,中郎将,烂羊头,关内侯”,晋赵王伦“貂不敷,狗尾续”,北史周世“员外常侍,道上比肩”,唐武后“补阙连车,拾遗平斗”之谚,皆显明显见者。中叶今后,尤其众多,张巡在雍丘,才领一县千兵,而大将六人,官皆开府特进,但是大将军告身博一醉,诚有之矣。德宗出亡于奉天,浑瑊之童奴曰黄芩,力战,即封渤海郡王。至于僖、昭之世,遂有“捉船郭使君”、“看马李仆射”。周行逢据湖湘,境内有“漫天司空、各处太保”之讥。李茂贞在凤翔,表里持管籥者,亦呼为司空、太保。韦庄浣花集有赠仆者杨金诗云:“半年发愤葺荒居,不独单寒腹亦虚。尽力且为农家客,他年为尔觅金鱼。”是时,人奴腰金曳紫者,盖不难致也。
真宗天禧元年,合祭六合,礼毕,推恩百僚,宰相以下迁官一等。时参知政事三人,陈彭年自刑部侍郎迁兵部,王曾自左谏议大夫迁给事中,张知白自给事中迁工部侍郎。而知白独恳辞数四,上敷谕,终不能夺。王曾闻之,亦乞寝恩命。上曰:“知白无他意,但以卿为谏议大夫,班在上,己为给事中,鄙人,以是固辞,欲品秩有序尔。”因而从知白所请,而优加名数,进阶金紫光禄大夫,并赐功臣爵邑。元祐三年四月,宰执七人,自文彦博仍前太师外,右仆射吕公著除司空、同平章军国事,中书侍郎吕大防除左仆射,同知枢密院范纯仁除右仆射,尚书左丞刘挚除中书侍郎,右丞王存除左丞,唯知枢密院安焘不迁,乃自正议大夫特转右光禄。焘上章辞,令学士院降诏不允。学士苏轼觉得:“朝廷岂以在朝六人,五人进用,故加迁秩以慰其心?既无授受之名,仅似姑息之政,欲受命草诏,不知所觉得词,伏望从其所请。”御宝批:“可且用一意度作不准圣旨进入。”焘竟辞,始免。绍兴三十一年,陈康伯自右相拜左相,朱倬自参政拜右相,时叶义问知枢密院,元居倬上,不得迁,朝论谓宜进为使。学士何溥面受草制之旨,曾觉得言,高宗不准。绍熙五年七月,主上登极,拜知枢密院赵汝愚为右相,参政陈骙除知院,同知院事余端礼除参政,而左丞相留正以少保进少傅,乃系特迁,且非覃恩,正固辞,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