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忙垂下头,攥紧双拳。
柳嬷嬷泪流满面,恨透了在芙蓉院欢愉的侯爷。
就是遗憾,药材老板不在,不然能够找老板谈谈签约的事儿的。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这里的管事的说一声,筹算回府。
若侯爷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老太君是在气这个呢?本想说这是侯夫人体恤庶女体弱给免的,又瞧着老太君面色不善,便考虑着语气说:“这个庶女养在外十六年,性子野了没了端方。儿子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是不让她给娘找不痛快。”
女大夫:……要不!我多扎几下小白脸?赚点保藏?
敏氏推委不过,只好陪婆婆喝人参汤。
“——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垂下头再不敢昂首,眼泪珠子一滴滴的往地上掉。
小白脸急了:女大夫!不睡觉觉闺女的保藏都掉光光啦!闺女哭得可悲伤啦!
等从湘嬉院返来,柳嬷嬷神采丢脸的打发了服侍的丫头,凑到敏氏耳边轻声嘀咕了声。
若侯爷看了眼吴嬷嬷,吴嬷嬷暗自摇了点头,往一旁站着,给若侯爷让出了位置。
“媳妇炖了只人参,送来给婆婆补补身子。”
若侯爷走上前,倒了杯茶给老太君,算是赔罪报歉。
老太君拉下脸,眼角两道深深的皱纹让她看起来更加刻薄:“我尽管问你,翾丫头的晨昏定省,你是给免了的?”
郑齐将双手拢在袖子里,神采不太好:“不成!蜜斯是女儿家,可不能跟药园扯上干系,我得想个别例让蜜斯死了这条心。”大楚的女医并不被人恭敬,只要度日不下去的农妇,为了生存,方才会走上这条路。他家蜜斯堂堂侯府蜜斯,可不能在这条路上搭上统统。
既然侯爷有如此筹算,那她也该合计合计了。
“归去后,别跟他们几个说,免得他们瞎担忧。”
“他还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啊?他这是要让我这个老太婆丢尽了颜面啊!”侯爷一句话就免了庶女的晨昏定省,几个媳妇可没少在她背后说三道四。他这是在朝她狠狠的打脸啊!
九万忐忑的看着他家蜜斯——的眼睛。蜜斯的眼睛跟凡人无异,不,比凡人的标致都雅百倍。但是……但是细心看,眼睛里却没有神采——
郑齐没体例,出门就把九万抓到手上问:“蜜斯都给你说甚么了?可真要买下药园?”
“都是儿子的错!要如何罚儿子都听娘的,只求娘不生儿子的气了。”娘哭必定是做儿子的错了,至于哪做错了?他上哪晓得,娘又没说!
九万走两步,看一眼他家蜜斯,走两步,看一眼。用力搓着双手,绷着脸。
老太君跟吴嬷嬷说话,听到是敏氏过来了,不测了下。
吴嬷嬷眼睛发红的在一旁小声的劝着,就怕老太君眼泪掉很多了,早晨难受。
敏氏的脸当即拉了下来,一把将桌上装人参汤的罐子给掀翻在地。这还不敷,疯了一样把头上、身上戴的金饰拽下来用力砸地板。
老太君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没有接过茶杯要喝的意义,言辞冷硬:“侯爷是这个府里的天,说甚么便是甚么,又如何会错!”
敏氏笑得端庄,进屋后特地打量了各处,没见着要见的人,眼里的绝望粉饰不住。
若翾笑笑:“郑管事别操心了,按我说的去做就成。”
九万后背出了一声盗汗:“蜜斯——”
艳艳大哭:娘!你快让爹爬床,保藏就返来啦!呜呜!
若侯爷在门口听到老太君的哭声,不由一阵头疼。
小白脸:女大夫!女大夫!快来一起睡觉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