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茗疑道：“你说谁？小霍还是虞四少？”
顾婉凝见他目光冷冽，语气森然，不由一惊，虞浩霆见她惊惧，又有些悔怨如许吓她，将她悄悄一拥：“归正我现在不准你走。”顾婉凝绞动手指，声音犹疑细不成闻：“归正你现在也没有和我在一起了……你让我在这里有甚么意义呢？”
“婉凝，婉凝……”虞浩霆将她紧紧锢在怀里，不住低声唤她的名字，腔调中模糊夹了哀告之意。他将顾婉凝噙在唇边的手指抽离出来，月光下两行齿痕清楚可见，竟已被她本身咬得排泄血来，虞浩霆一惊，便去吮她指上的伤处，却听她喃喃道：“我如何这么蠢？我如何会这么蠢……”眼泪澎湃，却连一声抽泣也无，她竟哭得如许不动声色。
虞浩霆道：“你再这么胡思乱想，我就改主张了。”
汪石卿一笑：“四少是想让康瀚民猜忌他？”
虞浩霆目光一寒：“我倒不想‘谈和’，我要他‘易帜’，一了百了。免得我们跟他媾和，让他过了眼下这一关，毕竟是个掣肘。”
杨云枫神情含混地笑道：“既然四少都返来了，那顾蜜斯也就不必走了。”
汪石卿笑道：“我们的人是从城里撤出来了，但是松原、昌化的防地都还在，加上康瀚民这些日子被骂得短长，他的人也不敢冒然接办，还正在和朗逸筹议。”
虞浩霆只觉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我原是逗着你玩儿的”，他伸手去抚她脸上的眼泪，那眼泪却断线珠子普通，一颗一颗接连打在他手上，虞浩霆忍不住皱眉道：“你哪儿来这么多的眼泪？”顾婉凝还是喃喃一句：“你如何能如许骗我？”虞浩霆一叹，抬手将她抱起，快步出了南园。
杨云枫等人早已等在了门口，虞浩霆冷冷扫了他和郭茂兰一眼，冲霍仲祺一点头，便一言不发地抱着顾婉凝上了车。杨云枫和郭茂兰唯有苦笑，跟霍仲祺仓促打了号召，也各自上车。霍仲祺见顾婉凝偎在虞浩霆怀里，身子微微颤栗，面上亦泪痕宛然，似是受了极大的委曲，贰心中闷痛，却无可何如。
汪石卿却不动声色，“四少一时新奇罢了。”沈玉茗点头笑了笑，俄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如何感觉小霍今晚有些怪？”汪石卿微一蹙眉：“你也瞧出来了？”
虞浩霆追畴昔拉住顾婉凝，只见她泪水已夺眶而出，却没有哭声，只是手指震颤着蜷曲在唇边。
汪石卿心念一动，“哪一天？”
“前些日子他到南园来，我就感觉他不大对，苦衷重重的。”
郭茂兰摇点头，不想再往下讲，但见汪石卿和霍仲祺几小我也都看着他，只好笑着说：“那天四少有事出去，原是让我送顾蜜斯回家的，正巧他过来讲有石卿的电话，我就叫他在那儿等着，等顾蜜斯吃了东西出来，就送人归去。谁知一向到四少返来，他还在那儿站着。我一问，他竟然跟我说：‘那位蜜斯还没有出来。’听话听到这个境地，真是……我当时就打发他去卫戍部了。”
这句话一出口，虞浩霆和顾婉凝皆是一怔，都听住了。
汪石卿道：“这他恐怕不肯承诺。”
“婉凝！”虞浩霆动容一呼，快步追了上去。席间世人闻声朝这边一望，都愣在了当场，只汪石卿扫了杨云枫和郭茂兰一眼：“你们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