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石卿一怔：“次长的意义是？”
汪石卿在龚煦初劈面坐下，便开门见山：“石卿冒昧，想请次长认一小我。”
顾婉凝一见，神采已变了，还将来得及行动，虞浩霆已哈腰捡了起来：“这是甚么？”
虞浩霆听了，将那几粒药倒了归去，起家将瓶子递还给顾婉凝：“你该奉告我，归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汪石卿解开手里的文件袋，抽出一张照片推到龚揆则面前：“这是四少身边顾蜜斯的母亲，不晓得次长是不是见过？”
顾婉凝悄悄听着他的话，又见他神采温和，目光中渗着一缕深切的顾恤，心境才垂垂安宁下来。
照片上的女子一身新式的短袄长裙，立在花树之下。
汪石卿一见龚揆则，立即束装施礼：“次长！”
汪石卿心头突地一跳：“可现在这个景象，要想瞒着四少把她送走，恐怕不太轻易。”
龚揆则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答话。
汪石卿又道：“或者再查一查？如果这件事并非有人决计安排，也就罢了。等四少新奇一阵，总归要撂开手的。”
“送走？”龚揆则道，“你能送她走，莫非浩霆不能把她找返来么？”
汪石卿闻言寂然道：“是石卿渎职了。次长熟谙顾蜜斯的母亲？”
龚揆则神采疏离地望着桌上那张照片，缓缓开口：“十六年前，江宁当局初成建制，在吴门和议。陶盛泉称病，代他来的是他的参谋长戴季晟。当时候，他也不过是你这个年纪，少年得志，烈马轻裘，眼高于顶。”
龚揆则长叹一声：“这女孩子的容色比她母亲当年还犹胜三分，难怪浩霆宠她。”
顾婉凝一边清算随身的衣物一边问虞浩霆：“朗逸真的要和阿谁康蜜斯结婚吗？”
“他们的结婚启事月尾就该见报了。”虞浩霆翻看动手里的报纸，随口答道。
虞浩霆一解缆北上，汪石卿便安排人绕着梅家刺探动静，乃至不吝着人潜进梅家假造了一起盗案，一面翻查线索，一面待梅家报案之时，借着笔录的机遇，又查问了一番。
龚揆则闻言眉峰微动：“哦？”
顾婉凝见他如此，俄然就想说些甚么叫他高兴，便道：“我小时候过中秋节，母亲教了个歌谣给我，里头说‘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放的鲤鱼八尺长，长的拿来炒酒吃，短的拿来给女人’。我念了两遍就不依了，凭甚么短的才拿来给女人？闹得月饼也不肯吃，厥后我们家里谁再念这个，就都得改成‘长的拿来给女人’。”
汪石卿一言不发，听到这里不由突然抬眼。
龚揆则面无神采地看了他一眼：“人有朝夕祸福，如果这位顾蜜斯本身运气不好，出了甚么不测，四少也怨不得别人。”说罢，又补了一句：“这件事晓得的人越少越好，淳溪那边你也先不要说。”
顾婉凝忙道：“没甚么，是我……”她刚一开口，只见虞浩霆已顺手拔了瓶塞，晃了晃瓶身，已倒出几粒深棕色的丸药来：“你那里不舒畅吗？如何不奉告我？”
虞浩霆懒懒道：“那也只能怪她父亲先算计我。”他看了一眼顾婉凝的神采，又温言道，“你放心，朗逸那小我，对女孩子没有甚么喜好不喜好的，都是一样的客气，也委曲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