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以身饲龙 > 第四章 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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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想着赵朴真也大了,讳饰着还是说了:“名义上是道姑,实在名声都坏了,那些文人捧着,实在都当作教坊歌姬一流轻亵,觉得认了几个字,多读了些书,就能和那些男人比肩了呢……女人还是不能太争强好胜了,安循分分的好。”明显非常对劲本身现在的近况。

她和司书顾喜姑住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顾喜姑是女皇那会儿就入宫,中宗的时候得了七品的品职,到了本朝已年过三十,因为宫外也没有亲人了,便禀了皇后想留在宫中奉养,因着为人端方诚恳,便留在宫里做了内库的司书,又本身选了赵朴真在部下调教着,倒是把赵朴真当作女儿普通心疼的。

她只觉得本身幸运再次虎口逃生,清算完书,按常日风俗将灯火燃烧,一一查抄过火源,紧闭流派,回了下处。

她持续干脆道:“先圣后那会儿,多少女官读多了几本书,得了圣后宠嬖,权倾朝野,多风景啊,满朝文武都争着交好她们,厥后呢,了局没一个好的,他杀的他杀,削发的削发,嫁人的嫁人――也不管老的丑的,指一个给你,远远嫁了出去,管你曾多么风景,在婆婆部下也得诚恳了,年纪又都大了,并不讨丈夫喜好,嫁畴昔没儿子,每一分炊用都要从婆婆丈夫手里讨……削发的……别觉得真的能青灯古佛的念佛,那是要日复一日担水扫地抹佛像的苦修。为道的更不堪了……”

赵朴真拈了一块吃,含混道:“没有,有个皇子来看书。”

赵朴真微微打了个寒噤。

顾喜姑忙又问了边幅年事和脾气,想了一会子才道:“现在禁中住着的几位皇子,十来岁的,太子、秦王、晋王都合适,齐王小了点――太子殿下年纪轻,但学问好,这大年夜还念着要读书的,想必是他了。”

顾喜姑笑道:“我不饿,你吃了吧,你现在恰是长身子的时候,早点吃了睡足了,今晚书库那边没甚么事吧?”

在禁苑深处值夜的赵朴真不晓得就在这宫里的深处,她被人认出了,更不晓得那煞神底子就不是她所觉得的太子。

赵朴真看顾喜姑又提及畴前的事来,还是和畴前一样的口气,不但愿她出挑争胜,只是安然守分便好,也拿出常日里对付的气度来,只是顺着她的话头问:“姑姑,我传闻顺圣皇后,实在是女帝?”

“皇上是想把皇位传给本身的大皇子吗?”

顾喜姑一怔,她彻夜是在内殿帮手引内命妇们插手宴会的差事,并不晓得前殿的事,忙问:“是哪位皇子?如何这大过年的还到内库看书吗?”

顾喜姑彻夜在前边帮手,现在也已返来,正在泡脚,看到赵朴真返来,笑道:“返来了?暖窠里头温着茯苓百合糕和羊乳羹,你吃了便洗洗脚睡了吧。”

顾喜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事全天下人谁不晓得,当时是正端庄经即位为帝,天下臣服,外藩进贡,现在人不在了,大臣们不肯承认事过女主……闭着眼睛把史乘上抹掉,封个甚么顺圣天照皇后,等过个几十上百年,骗骗后代人罢了,只是我们在宫里当差的,上边人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

赵朴真去接了盖子看,公然整齐码着一碟乌黑晶莹的糕点,微微有些热气,暗香扑鼻,想必是前头宴席剩下来,便给女官们分了一些,她担惊受怕了一早晨,现在才觉出了腹中饥饿来,却不忙吃,只问:“姑姑吃了吗?”

顾喜姑悄声道:“但是啊,小真儿,这皇位啊,没到上去的那一天,永久也说不准,就像圣后三个远亲的皇子,杀来杀去,最后一个都没留下,谁想到最后是现在的天子坐了皇位呢?当时他不过是个庶皇子,封了个小邑,不起眼的。你看窦皇后就晓得了,皇家皇子选妃,娶得就算不是门阀世族的令媛,那也得是高门闺秀,窦皇后那出身,不过一小翰林,你就晓得皇上当时有多不起眼……东阳公主想必也是感觉选个好拿捏的皇上,把时势给稳住了,等太子殿下长大,再把皇位还给她胞兄的儿子。可惜啊,再不起眼,那也是李家的血脉啊,如何能够一向甘心让不是本身儿子的人坐上皇位呢?你看这些年,皇上仿佛对太子一向很看重很慈爱,恰好越是如许,越让人看不透啊。东阳公主仗着拥立之功,非常放肆,京里现在看不惯她的人多了――以是现在固然太子看着稳,谁晓得将来呢,在阿谁位子上的人,会忍得住被人威胁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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