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司的兵士过来上了茶,王惟正用手扶住茶碗,手指不自发地敲着碗边,低头深思,并不话。
“邕州地处极边,洞蛮不计其数,最难的不过是与他们打交道。幸亏曹知州在岭南多年,景德年间又已经做过邕州知州了,事情熟谙,想来能够措置得好,用不着下官操心。通判之事,最重钱谷,邕州气候湿热,种稻不难一年两熟三熟,赋税大有可为。所完善的就是户口太少,难成气候。下官到了那边,当以招揽人丁为第一要务,斥地荒地,兴建水利。”
徐平告了罪,在客位上坐了。
王惟正神情放松下来:“不错,下去!”
“阿谁――云行啊,你合法少年,又是新婚退隐,阿谁――女色上,不免热情一些。不过啊,朝廷有令典在,官妓只可伴酒,切不结婚近啊――”
到了中间的一个花厅里,王惟正在主位上坐下,对徐平道:“云行坐下话,这里没有外人,不消拘束。”
直过了有一炷香的时候,王惟正忽地抬开端来,平复了一下表情问徐平:“云行年尚未及冠,结婚了没有?”
到这里,宿世学到的汗青知识联络起来,特别是侬智高之乱是教科书上宋朝的重内容,徐平思路开端变得清楚。
转运使是宋朝最苦最累的职位之一,别觉得一起之长就像后代的省长那么风景。遵循轨制,转运使必须年年巡查部属的每一个州,偶然候还要求巡查到每一个县,这个年代没有铁路,没有公路,没有火车汽车,更加没有飞机,广西这个穷山恶水的处所,要走遍一年到头都在路上。桂州固然有转运司衙门,实际底子呆不了几天,大多时候就是空在这里罢了。王惟反比前几任更苦,他上任正赶上提刑司罢废,固然少了挚肘,也没了分担辛苦的。
“下官明白了!”
怜香在中间,展开歌喉,把徐平背的词唱了出来。她的声音清丽,一声声好像梦幻,把一辅弼思情歌演唱得淋漓尽致。
“那唐朝岭南西道的驻地为何是邕管?”
王惟正见徐平憋得不轻易,确切再不出别的来了,绝望地摇点头:“云行啊,你可知广南西路的首州为何放在桂州?”
王惟正见徐平不似作伪,出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是我想多了。哦,喝茶!”
“可有子嗣?”
“下官到了邕州,会当即检州中各库,清账籍,催缴赋税,毫不会估息公吏贪渎华侈。如有作奸不法者,必强之以法!”
把宿世的知识和现在的实际连络起来梳理了一下,徐平才明白本身这位下属不但是要问本身的施政方略,还要考本身的见地啊。
王惟正对这万金油的答复却不对劲:“你尽管本身的设法,不要怕错!我在处所为官多年,能够给你参考。”
徐平仓猝站起家来,躬身道:“漕使谬赞,如何敢当!”
“下官从都城来带了很多册本来,当雕镂印行,颁布州境,教养民风。”
不过上官问,徐平却不敢这么答复,想了一会才道:“桂州上接湖南,下控两江,户口稠密,赋税又广,是最合适的处所。”
“哦――”
“因为唐时有安南都护府,本朝面对的倒是交趾国!”徐平脱口而出。
王惟正叹了口气:“阿谁怜香确有几分姿色,你又是这个年纪,有设法也是不免,都是从少年时候过来,我了解。不过,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切不成做出违犯法纪的事来。我为部刺使,不想你有任何这类动静传到耳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