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内心却清楚得很,对于贩子,或者说以贸易活动为生的,手里握着收税查税的大权就握住了他们的命门,想如何清算就如何清算。这个年代还算好的,到了他的宿世那种贸易社会,只是存在想不想查的题目,查起来一个也跑不了。
“天然是卖瓷器所得,下官查过了,童七郎在河阴确切没有田产。”
“卖瓷器,卖瓷器就不要交税了?你孟州城里,别说是开窖口,但凡是个开店的哪怕只是卖针线,是不是都要交税?”
“天然,开店做买卖,天然是要交住税的。”说到这里,李参俄然明白了徐平的意义。“待制是说,童七郎这些年偷逃了税款?”
闻声这话徐平就笑:“他如果感觉冤枉,自能够拿出人证物证,你管那么多干甚么?他偷逃税款,你尽管追税,如何证明是他的事!另有,藏匿货色不税者充公其三分之一,过期不征税则税款更加,你可要把账细心算清楚了!”
如果只对买卖和贩运征税,像在开封府这类处所,如果大户人家自产自销,把高低流的出产链打通,则便能够避过中间的买卖税,从而获得超额利润。贸易行动中的利润和超额利润,地租中的绝对地租和级差地租,现在的人还没有理性的熟谙,赋税布局天然也不公道。不对出产征税,在徐平看来是极大的缝隙。
“这个简朴,只要现在去他的窖口,看他一个月出多少瓷器。如果一个月的查点不清,那便查一两日的,倒推归去就是。”
听了这话,徐平不由笑了起来:“说了这半天,我这里倒是想出个别例,就不晓得李通判做不做得来!”
李参昂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感觉头有点晕忽忽的。徐平刚开端说追缴逃税的时候,他还感觉对童七郎并没有甚么,大不了破点财罢了。比及徐平把账算完,俄然发明这如果清查下去,把童七郎的身家全数收了,乃至把他连人卖了,只怕都还不完欠的税款。这追税,一不谨慎就能让人家破人亡啊!
“那又如何晓得到底卖了多少?该交多少税?”
这时候商税分住商行商,住商税千文三十,行商税千文二十。但总的来讲,是对买卖和贩运征税,而对出产并不征税。童七郎是出产者,河阴县这里向来就没有他买卖的记录,也就没有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