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臣不说话,只是展开扇子,看着扇面,面带忧色。
正在这时,河南府田判官跟着转运司衙门的公人急仓促地赶了出去,行了礼,对王尧臣道:“通判,西都城里出事了,快快回官衙!”
不过王尧臣却叹了口气:“本来京西路各州军商税都大幅增加,是功德,但恰好孟州和襄州不实施新政的,涨势也喜人。那两州固然比不上河南府和汝州涨势迅猛,但与陈州和颖州相差未几。比来有官员群情,为了新政忙死忙活,也没见到比那两州强到那里。”
王尧臣急仓促地清算,筹办跟着田判官去,随口问道:“这类事情之前也有,府衙已经立了端方,按例办事就好了,如何此次闹这么大?”
徐平展开眼睛,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意,大旱之年,能救灾就不错了,还希冀收甚么税?不过话说返来,收不到夏税,处所官员的俸禄如何办?要不要转运使司调拨?”
自钱入户等的政策定下来,便就产生过公吏堵领俸禄的分司官的事情,并且还特分袂谱。公吏们抓住领了俸禄的分司官,不是按领到手的钱算,而是据此推算几个月半年乃至一年的钱数,逼着他们按推算的数额到钱庄去交钱。不过之前都是零散产生,王尧臣措置了几次,定下端方,钱数只按看到的实钱算,不准推算,才渐渐停歇下去。不过因为州县立得有赏额,公吏们贪赏钱,这类事情一向没有断绝。
“孟州有黄河漕运,襄州临汉水,是水陆船埠。京西路贸易以展起来,起首得利的就是那两州,他们商税增加有甚么奇特?不过是牢骚话,不消当真。”
看着两人拜别,徐平嘴角不由呈现一丝嘲笑。世上哪有这么刚巧的事情?明显晓得为了这点钱先前就闹出很多事,留守司还用心在一天发。
徐平想了一会,才道:“就是翻一番,也不到十万贯。河南府是天下重地,不到十万贯的商税,实在是有些寒酸。――不过话说返来,之前的商税里大头是酒税,除非河南府人户大范围增加,不然酒税窜改不大。如许说来,翻一番也不轻易了。”
官员之间送礼很讲究,金银珠宝受人鄙夷,并且也轻易引发御史台的重视,笔墨纸砚这些就便利多了。折扇天然也是如此,也合适文人官员的身份。
分司官固然是朝廷的官员,跟河南府无关,但俸禄是由河南府供应的,只是在系省钱物里走账罢了。本年大旱,李若谷为了救灾,上章免了河南府的夏税,秋税还没有定。本身治下的税都不收了,如何能够还给分司官供应俸禄,直接就停发了,让他们等着三司从都城把赋税运来。这些人的俸禄本来就是三司发,他如许做合情公道。
这是瞅着徐平方才出外巡查返来,趁机把事情引爆。
“唉,谁晓得留守司是如何想的,非发书记让大师明天去领,可不就出事了!”
徐平点了点头,没再说甚么。公吏们甚么时候这么公忠体国了,富朱紫家这类小行动他们也去管,有赏额就说得通。分司官都没有实权,并且普通环境下,他们也没有了政治前程,没有天大的机遇,就闲居到死了。这类死老虎天然不放在公吏们的眼里,固然不像老百姓那么好欺负,但也是口边的肥肉,随时能够咬一口。
要搞事情啊!
只是这一次,被河南县的公吏盯上了,一下子堵住,非要据此重算户等。河南府跟开封一样,由徐平做主也已经废了折支,直接发实钱,几个月的俸禄还是非常可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