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墟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闷响。修隐的黑刃刺入岩缝,刀刃接收的影液在刀身凝成龟裂纹路。裂纹伸展至刀柄时,他俄然瞥见幻象:本身站在青铜祭坛前,手中不是刀,而是刻满咒文的骨锥,正将冰晶蜈蚣钉入少女吉巫的颈椎。少女的瞳孔在剧痛中收缩,映出祭坛刚被铁水浇铸成机器的躯体。
修隐的独目映出岩壁时,裂缝中排泄的不是光,而是黏稠的暗影。那些墨色流体顺着吴刚的机器臂匍匐,齿轮间隙收回锈蚀的咯吱声,将吉巫的半截裙裾钉死在石笋上。她试图扯动布料,却发明暗影已凝成藐小的手,正沿着她的脚踝向上攀附。
吴刚的机器腿深深插入空中。他扯开胸甲,暴露核心齿轮组间埋没的冰魄——这是用吉巫的蛊虫精血淬炼的杀器。冰魄炸裂的刹时,极寒顺着青铜脉管伸展,将活动的星砂冻成脆弱的晶簇。修隐的黑刃在现在找回知觉,刀身震碎右臂的青铜化血管,带着混血的星砂与影液刺入树心。
“卦象指向东北。”吉巫喘气着扯开衣领,暴露锁骨下方跳动的冰晶虫纹,“巫祝在指导我们走向死门。”
“别动。”吴刚俄然低喝。他胸腔的蒸汽炉收回过载前的嗡鸣,齿轮咬合声在洞窟中荡出反响。覆信触及岩壁的顷刻,石面俄然翻卷如浪,暴露内层密密麻麻的青铜人面——每张面孔的七窍都流淌着影液,嘴唇翕动间吐出吉巫被蛊虫噬心的九种惨叫。
吉巫用尽最后的力量甩出冰蚕丝。丝线缠住采药女正在消逝的灵魂,将其拽入本身流血的伤口。蛊虫与生魂融会的剧痛中,她后背腾起前所未有的巨型蜈蚣虚影,口器喷出的不再是毒液,而是混着星砂碎片的冰焰。
“你是我最胜利的作品。”巫祝的声音直接灌入脑髓,“当年你剜目时溢出的,恰好补全冰棺最后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