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琅懵懵懂懂地随他穿过傍门,便见很多婢女模样的女子正在织布、染布、缝衣。见到两人,都齐齐停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那人也不说话,径直向前门走去。过了前门,便瞥见很多厨子正忙得热火朝天,各式菜肴应有尽有。这些人也刹时静下来,木木地望着他们。两人还是径直走了畴昔,出了前门,进入一条幽深的过道,走到过道绝顶,便闻弦乐丝竹,声声不断。不知拐了几道弯,便进入一个灯火透明、都丽堂皇的厅堂。厅堂之上,摆布两排宴席一字排开,很多人谈笑风生,觥筹交叉;中间十来个斑斓女子正翩翩起舞;厅堂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正举杯痛饮着。全部厅堂灯影摇摆,熙熙攘攘,好不热烈!
何琅硬着头皮翻开门,走了出来。那人停下笔,昂首望着他,神采非常惊奇:“你是何家先人?为何来到此地?”
正胡思乱想之际,盗洞里却传来一阵咔嚓声,像锄头、铁锹之类掘土的声音。
何琅仓猝回身便走。刚跑到过道,不想中间忽地蹿出一个男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何琅呀的一声惊叫,那人的手酷寒砭骨,与死人无异。他冒死挣扎不得脱,便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是谁?你……你想干甚么?”
“路西法必然是鬼迷心窍,信赖了何钰的胡言乱语,才会冒险前来觊觎何家先人宅兆中的宝贝的!”何琅自言自语道。他仓猝围着墓转了一圈,细心察看,却在东南边向间隔墓二十来仗的处所发明了新的堆土和新挖的盗洞!明显,路西法已经来过,说不定已经潜入了何公墓,如何办?他从所学的阴阳风水知识来看,何公墓所处之地为至阴致寒之地,墓穴选址本身就非常古怪,加上何钰书中所记录的各种诡异,更让他不寒而栗。他又想,如果路西法下到墓穴,必定会遭受各种诡异,乃至触发800年前一样的异象。但直至现在,异象未现,莫非路西法知难而退了?
盗洞内阴风阵阵,酷寒至极,令何琅蓦地一个激灵。他仓猝翻开指尖的能量光源,敞亮的光芒将四周照得如同白天。上面的洞口固然不大,但这上面的盗洞却非常宽广,能容两人直立行走。地上散落着短柄锄和铁锹,明显进入墓穴的不止一小我。何琅捡起一把铁锹权做防身兵器,缓缓向洞内走去。盗洞两旁挂满了黑乎乎的东西,细心一看,是蝙蝠!何琅心想:“莫不是《养心斋札记》里记录的攻击人的蝙蝠?”他仓猝屏住呼吸,谨慎防备着往前走。奇特的是,这些蝙蝠都温馨地挂在洞壁上,并没有攻击他的征象。
何琅吓得三魂出窍,冒死挣扎中,却恍忽瞥见那人背后站着一个熟谙的身影――路西法!他又惊又怒,刚要怒骂,却见路西法一把抓住那人的头颅。那人松开了手,浑身不断抽搐伸直,最后竟伸直成了路西法手中的一团黑气。
何琅蓦地回想起路西法给他看的那本《养心斋札记》,800年前被盗时产生诡异事件的,恰是面前这座何公墓!
何琅忙拱手道:“我恰是何家第六十代子孙,名琅。叨教您为何认得我?”
远远地,瞥见洞的绝顶是一扇木门,半掩着,门内的亮光从门缝里泄出来。他来到门外,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门内纱灯昏黄,纱灯下,一个头戴儒巾的中年男人,正伏案拨打着算盘,一边用羊毫在本子上写着甚么。桌案旁地板上则放着个竹筐,内里满是成串的铜钱。内心正惊奇不定,便听那人头也不抬道:“朋友,远来是客,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