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来了买卖, 余锦年也不安息了, 吃过中饭便忙活起来。
有了季鸿这类公子哥儿给他试菜,余锦年便放心大胆地将做出来的一批冰皮月饼拿出去试卖,还将各色各味月团切开了十几只,摆在店门口作试吃活动。
白善土俗称白土子,是个奇异小白块,中药名叫白垩,能治女子血结、男人脏冷,但它又不但能治病,还能用来洗衣、作画粉,且量多价贱,到处可见其踪迹。
见那破了半页的书皮上写着“青鸾诗集”几个字,季鸿便感觉烫手,刚想放回原处,忽地从书里掉出几张纸片来,他捡起来一瞧,是临抄的几个大字,笔迹有些歪扭,但能够看出写得非常当真。他将纸片收起来,又忍不住细心翻了翻,可见书册是很陈旧的,仿佛是被翻过很多次,有些字乃至都恍惚不清了。
余锦年笑着点头:“真的,不信你尝尝?”
这里笔墨余锦年是看不懂几个,可他打小读的是医史经集、古文华彩,这些诗读来他倒是能够听懂,也就更加了解为甚么那位“青鸾公子”能如此地粉丝浩繁了――他的诗比起别人的来更有一种淡雅风骨,清清雅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人间或许不乏癫狂墨客,才调出众,提笔落字畅快淋漓,令人拍案叫绝,却唯独这位青鸾公子,闲棋落花,幽淡文静,仿佛在他的天下里,花开永久不败,草碧万古长青,夸姣得近乎虚幻。
“不晓得啊,仿佛是那边买卖出了岔子,以是提早回府了。”
余锦年嘴角扬起来,他道:“这叫冰皮月团,如何?”
“那我先预定两套!明日来取。”
这小公子年纪虽轻,却自夸风骚俶傥,是倚翠阁、莳花苑中的常客,端得是男女不忌、荤素通吃,又生得圆脸杏眼,颇令人爱好,家中有钱善华侈,在信安县算是属螃蟹的。他见季鸿盯着本身的金丝雪梅扇一向看,便觉得季鸿喜好这个,他夙来爱好美人,更何况是季鸿如许翩然出尘的,如许的美人恰是带点刺儿才好呢,当即大手一挥想赏他去。
甚有人嘲笑道:“如许败落小店做的吃食,你们也不怕吃得虫子出来。”
部下家仆见自家小公子如此豪放,将贵重乌玉赐给了一个面馆伴计,都捂着胸口感觉喘不过气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公子挑逗的人多了去了,顺手赏出去的珍宝也不计其数,一枚乌玉也不算甚么了。
余锦年一个骨碌钻进被窝,被子拉过肩头,皱皱眉:“你如何晓得是假的?”
世人谈笑一阵,便有几个已经掏钱出来,筹办就在一碗面馆这儿订月团了,也有一些新客见余锦年店小陈旧,并不信赖他的技术,更情愿去买大酒楼食肆做的招牌月团。
他这么一叫,使得几个本来想订月团的人也畏缩了。
怕是季公子这辈子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另有人敢觊觎他的屁|股。
“……”不,是非常眼熟。
“不识汲引!”中间家仆先拍了桌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厨间已经摆满了各色馅料盆子,另有做好了的糕点,季鸿走出来都不知该从何下脚,但奇特的是厨中并无烤制月团的火炉,只要一锅面汤咕噜咕噜烧着,少年脚边的瓷盆里另有几个五彩斑斓的面团。
如牛似虎?季鸿听了一笑,端起碗来渐渐抿着,味道鲜而不咸,药味香而不苦,入夜喝来倒真感觉和缓了,不由点头:“好,听你的。”
“吃甚么。”季鸿八尺身长,站在小公子面前好像一堵高墙,垂首冷目,更是看得民气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