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听话地搬了张小杌子坐在门口,还真像模像样地干起了活。
本日更夫筹算在一碗面馆落脚安息,还在他们门口打落更,本是一件功德,但是……
不该喝酒,不该喝酒的,这下要遭了。
季鸿点头:“恰是。”
季鸿听着耳边的笑闹声,看着碗里极其平常却非常鲜美的食品,面前的方桌看上去大抵用了数年不止,木板上已有了沟沟|壑壑的旧纹,手中瓷碗也在日日月月的刷洗中磕出了一个小豁口,隔着店门木板,还能听到悠远的敲更声。
季延捏了捏怀里娃娃的面庞,笑应:“好呀,二哥这就带你去。”
季鸿坐在桌前,感受昏沉沉的,也不知怎的他就听了少年的话,当真留下来用饭,只是脑海中不由想起少年临走时那双弯弯的眼睛,非常亲热敬爱,就有些不忍回绝。他两指端着茶杯渐渐品了一口,确如少年所说,梅子的酸甜中掺入了淡雅的桂花香气,入喉非常暖和,味道也非常熟谙。
小厮奇特:“二公子甚么时候带小公子去看了?”
这荔枝说来得之不易,是今夏时分打蜀地来了一名果农,是往北地去稍送荔枝的,世人都知荔枝“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非常娇贵,是以又有个别号叫“离枝”。不巧的是这位果农刚落脚信安县,便水土不平腹泻起来,迟误了脚程,恰是愁得捂着肚子团团转。余锦年见他焦心万状,因而抓了一副藿香正气煎与他喝,那人愈后不知如何感激,便留下了一篮新奇饱满的丹荔。
“好险!好险!”穗穗边跳边喊着跑进了一碗面馆的门堂,她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袖口, 唯恐摘来的那点桂花掉出去, 直到在后院瞥见正在打水的二娘, 才谨慎翼翼地伸开一点袖子, “娘你闻闻, 香不香?”
季鸿启唇想说些甚么,盯着那酒坛看了一会后又忍住了,悄悄点了点头。
这个状况是余锦年始料未及的,他手还停在人家脸上呢!
他要做的第一道菜是“蒜香黄金瓜”。
想到明天在那门口见到的陌生男人,余锦年不由问道:“那院子是无主的?”
余锦年渐渐掰开季鸿的手指头,回身就蹲在地上嘶乎嘶呼地揉本身的双|腿,再竖耳一听,外头的叫卖声垂垂地远了,他忙用力拍打了两下腿脚,忍着麻痛,排闼跑出去追那声呼喊。
穗穗自告奋勇地想要帮手,余锦年看她眼神朴拙非常,一对眸子黑葡萄般亮晶晶的,仿佛是说“我必然不会裹乱”,因而给了她几朵又大又肥的新奇侧耳,即蘑菇,叫她渐渐撕成小瓣。
吃过饭,二娘与他们闲谈了两句,便带着穗穗回房里念话本去了,余锦年清算了桌子,做贼似的从柜台背面取出来一支小坛子,非常对劲地摆在季鸿面前。
他轻笑着,就面不改色地把好大一口锅扔到了穗穗头上,躲在帘子背面盗偷窥望的穗穗的确要气上了天,也不晓得是谁兜了满满一袖子的花儿!
-
如此说来,那男人更是可疑了。
而二公子季延,再也没能返来。
这打落更,便是入夜后的第一道更。
还没到前堂,就闻声本来应当热热烈闹的门面很有些鸦雀无声之意。
见男人终究点了点头同意留下来,余锦年也暴露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嘱他“在这里不要走,等会菜就烧好了”,说着又给他添上热花茶,才回到后厨忙活去。
小娃娃皱眉想了想:“唔,前次。前天,不对,前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