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垂垂哽咽,“我家国师也是人啊……在承平府求雨时,下了祭台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了……”
虞八娘坐在雕栏上,抬手妖娆的扶着鬓发,仪态闲适,再哀痛沉重的氛围,与她仿佛是戏台上的一出戏。
而虞八娘不知甚么时候没了踪迹,世人一个个内心如同压着大石头,谁都没顾得上她。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下水的人体力耗损殆尽,连续回到船上歇息,却仍不见国师大人的身影。
已颠末端这么长的时候了,大师都心照不宣,正凡人在水里这会儿工夫早不可了。
浑身湿哒哒的欧阳华抹一把脸,喘气着,语气沉重道:“国师大人在承平府以本身精血降服旱魃,祈雨时又大伤元气,没好好歇息就赶到广饶府,紧接着呼唤各地鸟雀来此,差遣它们吞蝗除灾……”
虞八娘向船尾急冲畴昔,扶着雕栏向下张望。
“抓紧雕栏,千万别放手!”
语气很轻柔,说出的话却很怨念。
人们骇然望去,只见方才还跟他们告别的国师大人已经没了影踪,而江面之上,冰蓝色的纱裙在江水起伏间一晃而没,恰是国师本日穿的冰蓝色广袖留仙裙。
欧阳实悄悄分开去禀告赵衍,剩下的人持续下水寻觅,担忧尸首顺水漂流到下流,用了五日时候,一向顺水找光临畿府,也没半点踪迹。
国师大报酬挽救受灾的百姓,耗经心血,乃至于没法自救,葬身江河,一时受过她恩德的几府百姓,大家自发穿素衣,挂挽联,忌悼国师。
欧阳兄弟坐在船尾,望着月夜下安静流淌的水面悄悄坐到半夜。
风波垂垂小了,水面不再闲逛,仿佛水里的怪兽方才只是翻了个身,船也安稳下来。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接连几条影子随之跃入水中。
“切……”黑暗中俄然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虞八娘脚步轻缓踱步过来,语气轻柔如向恋人撒娇:“她如果能被水淹死了,我就自刎在这里给她陪葬。”
次日,天尚未明,广饶府知府就已经带人赶来,产生这么大的事,国师大人在他辖下掉进江里,他可担不起这个任务,生不见人,哪怕能找到尸首也是好的。
“降下帆,快!要快!”
徐林在船上大喝,“别磨蹭,再找!”
欧阳实扭头看他一眼,月色下眸光轻闪,“女人那么大的本领……”
风波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嘶吼着:
只不过他想不通,女人那么大的本领,想离开朝廷,有的是体例,为甚么挑选这类体例?
瞿江水势陡峭,并无多少急弯险滩,这一段水路相对安然,很少出变乱。
眼看天气黑下去,再下水也是徒劳,人们才纷繁回到各自船上。
因担忧被水冲到下流,另分一拨人手往下流寻觅,也是无果。
“明日你去禀报爷,我留下来再找找。”欧阳实的声音悄悄道。
留在船上的人们焦心的盯着水面,少时,一个个玄色的脑袋浮出水面,摆布张望着,却不见国师大人的影子。
人们心中都存着一点设法,这么久都没找到,约莫尸身已葬身鱼腹。
异人志掌令若死了,她这个异人现在也活不下去了。
一时没来得及回仓的人们被摇摆着,跟着船只的颠簸被晃来晃去。
陆先生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道:“战事恰是吃紧之时,明日再攻一天,宁州城就被我们拿下来了,这时候分开,岂不前功尽弃?”
而此时北边的宁州城外十里的镇北军大帐里,赵衍脱下身上的甲胄,换上紧身箭袖衣,横刀在腰上挂好,正要筹办出去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