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顿时呆立不动。有多久没人叫她九蜜斯了?有多久没闻声这声音了?莫非说,隔了两世存亡,另有人能认出她?她有些惊骇地看着那跪在地上抬头向她求救的老头,万千庞大的心境尽数涌上心头。
前行三日,安怡再没见过谢满棠一面,打尖留宿,他身边的人老是围得满满铛铛,仿佛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安怡祖孙俩一应起居都有人照顾,殷勤详确,她也就不去管闲事,一起走一起研讨她的独门秘笈,如果余暇时看到有那不幸的病例就伸伸手,或是扎扎针,或是开个方剂,给两丸药,倒也过得清闲安闲。
“清算好了。”薛氏笑看了眼安怡,劝道:“怡儿,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渴了累了的总得有个知心人照顾你,你祖母跟了你去,我和你爹也结壮些。”
她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被吓傻了,兰嫂厉喝一声,欲上前去拖走那老头,那老头却已主动放手,失魂落魄地看着安怡泪流满面:“不是……不是……是老朽看错了,还请女人不要介怀。”言罢深深一拜,踉跄着起家拜别。
次日朝晨,安怡别过哭成一团的小包子安愉,带着安老太坐上马车前去和谢满棠相会,待见着那张放肆的玄色大马车,安老太非得要安怡陪着她一道去给谢满棠见礼并表示感激。
安老太被哄得眉目炫花的,回转时一向骂安怡不招人疼,不如谢满棠如许体贴善解人意并尊老。安怡撇撇嘴,转头去瞧,太阳刚好升起,暖洋洋的日光落在车前立着的谢满棠身上,在他那身华贵的暗纹锦袍上一样镀上一层轻柔的金红色,暖和而斑斓,却遥不成及。
肖伐并不扭捏,苦笑道:“只怕人家嫌弃小老儿酸臭。”
肖伐将乌黑皲裂的手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的浊泪,点头感喟:“甚么文采风骚,足智多谋,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稳住情感才又问安怡:“你父亲是?”
肖伐是跟着前首辅经历过无数风波的人,安怡不敢在他面前玩心机,只尽量让本身显得暖和有害:“您大抵认不得我了,我是都城安氏的女儿,年幼时曾随家中长辈去安侯府中玩耍,幸运得见先生一面,安九姐姐曾和我悄语,说您文采风骚,足智多谋,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