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在洗衣房的那段日子固然苦了点,但是确切我这糊口里最简朴的一段光阴了,如果能够,我甘愿此生都没有走出那里,那些痛实在是伤人至深。
“你也是个有福分的,三爷常日里也不肯人服侍,他院子里也没几小我,到时好相处,你畴昔也费不了多少事。可不比在那边刻苦受累!”是胭脂说的,看模样觉得为我担忧呢。这胭脂倒是个好相与的,常日里也对我们这些小丫头多有顾问,不想有些仿佛连看我们一眼都脏了眼睛。
听了这话,我才敢渐渐抬开端,眼睛一向盯着地板不敢乱看。
“还好,不消那么拘束,我这里一贯不喜好人多,只是青云和瑜宿二人都是男人,有些事不那么细心,顾嫂又年纪大了忙里忙外的,又央母亲遣了你来。”三少爷的声音悄悄柔柔的,不会让人感觉压力,可又带了种凡人没有的神韵,非常好听。
一起上,我并没有敢说甚么,只低着头跟在胭脂身后,内心却在考虑,这幕府的三少爷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听霜儿说过,三少爷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写出的文章就连当今圣上也夸过,赞做“幕家好儿郎,幕家之文才”。传闻长相也是貌比潘安,掷果盈车之貌,十五岁那年定下了青州巡抚家的孙蜜斯,也算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本定着等蜜斯及笄,便把婚事办了,可谁猜想那幕家三少竟折了腿,再也站不起来了。那巡抚一家虽没说甚么退亲的话,可内心终是不美,倒是三少爷怕迟误了人家女人,主动把婚事退了。这三少爷究竟如何我没法明言,但传言又有几分可托?但我忘不了那霜儿说到三少爷时眼里溢出的点点星光。
我也不敢担搁,整了下穿着就去了正院,我脑筋里还记取刚来幕府那天,那坐在上位的严肃女人,也不晓得有甚么事值得她找我。总之,事到现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走到夫人的院子门前,嬷嬷通传了身份,一会里变便有人叫我出来。站在门里儿的是夫人院儿里的绿檀姐姐,平时正院里要洗的衣服都是她去送的,我们也算熟谙。
“这你也不消惊骇,许是那三少爷见过你吧,或是……唉,归正啊,我们好好服侍就罢了,珠子们的苦衷那是我们明白的呢!”
闹了一会儿,见时候也不早了,想着等三少爷返来好快去存候,误了时候可不像话,我就和银之告别回了疏筠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