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笑着把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盒,站了起来,竟是拉上了贾迎春,又笑着邀李纨:“大嫂子,二姐姐,我那边有早上才酿好的酒酿,走,去尝尝我做的点心去。”
王熙凤这才令人理妆,然后渐渐地走去了那边,见了周瑞家的,便先嗔道:“几枝花儿你也能送出祸来。早晓得还不如让金钏儿去送,好歹不像你这么没端方。”
李纨却不肯让她,没好气地看着凤姐儿道:“我可奉告你,今儿不是我一小我受气,迎丫头和探丫头被她一小我骂了。你且看着办!”
王熙凤在背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另有闲心跟捧着盒子的金钏儿说话儿:“太太从阿姨那边返来了?阿姨如何说?太太可活力了?我们平儿呢?”
李纨和迎探姐妹便在探春屋里吃了点心,又说了会儿闲话,就见金钏儿来了,笑容满面地奉告:“周家的冲撞奶奶女人,罪大恶极。太太打了她四十板子,已经扔了出去,此后撵了不消。奶奶女人们受委曲了,太太令人另给女人们和林女人攒珠花打金饰去了。”
因贾琏下午另有事便先走了,王熙凤正懒懒地躺在床上安息(注1)。平儿面色不虞地走了出去,附耳把那边的喧华说了,又低声抱怨道:“上回不就是她儿子闹的?一座荣国府都没得了安生,老爷和二爷那样冷酷地看了奶奶好久。不是奶奶又勤奋又无能,这会子早就吃了瓜落了。这刚几天?她就又疯了。私行带了个穷亲戚来不说,还跟大奶奶二女人三女人闹成了这个模样!这可让人如何救她?”
金钏儿便低低地都奉告她:“姨太太过么都没说,只是神采不太都雅。还是宝女人出来安抚了几句。太太气坏了,说她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平姐姐已经归去了,那边琏二爷找您没找着,让她去给翻甚么账目去了。”
王熙凤明白了情势,嘲笑着看了周瑞家的背影一眼,低声奉告金钏儿:“别替她讨情。”
万般无法地坐在了桌边,看着地上跪着的体若筛糠的周瑞家的,苦笑着说了一句:“你说说你,既有如此,何必当初?”
金钏儿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金钏儿皱起了眉头,上前几步捧起了盒子:“这是谁弄的?”
当即走出去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把架起已经将近软到地上的周瑞家的,向着王夫人的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