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错愕地抬开端来,只见马车帘幕被悄悄撩开,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慵懒地望着他:“你是何人?为何要在平阳公主府前大喊小叫?”
自那次宴席醉酒后平阳便老是头疼,连着吃了好几副药也没见好起来。她感觉许是因为甘泉宫的风冷,便与卫子夫告准,退出甘泉宫住回到长安的平阳公主府去。
身后的下人忙躬身上前来,平阳定睛一看,只见一具身形萧洒标致的金马被那侍从稳稳地捧在手中。
“大夫叮嘱你要埋头疗养, 可这三伏天里本就炎热难捱, 再加上南下这一起上千里的驰驱……总之我断不准你就如许走……”他说着说着犹疑了半晌,目光微转, 像个负气的孩子普通低头轻声道:“或者,找小我代你去……又或者为夫亲身陪你去……”
“多日不见,公主可安好?”
“夏侯颇,见过大将军。”
平阳不由一股肝火上涌,转眼朝着夏侯颇瞋目道:“你怎可随便碰我房中的东西……”
“夏侯颇……”平阳微呵一声,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来便被汝阴侯俄然一把硬扯到面前来。
吕瑶沉默稍许,目光浅移道:“只是侯爷你公事繁忙,又怎能跟着阿瑶南下呢……”
那金马是卫青奇袭高阙,被册封全军统帅的大将军时,她特地命能工巧匠锻造好筹办送给他的贺礼。但是运气各式玩弄,那金马一向都未能找到合适的机遇送给他。
她“噗嗤”轻笑,从袖中抽出一方绢帕抬手悄悄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戏谑地望他:“看来你早就想好了,我自是不好违了你的意。”
“侯爷,大将军初到平阳侯府,还是草民引见的。草民的妹子厥后还跟了大将军,这是平阳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四人面面相觑沉默着,反倒是那男人身边的少年郎君先行朝着夏侯颇身后的深色镇静的平阳抬手拜了一拜。
“为夫我已与大将军告好了假,只说陪夫人南下云游去散散心。”他忙接道:“他在江南也有念着的人,却困在长安□□乏术。内心巴不得我们去替他看上一眼,说些好话,因而便痛快地准了我的乞假。”
这些年来,这只金马从未分开过她的身边。非论是在汝阴还是长安,那金马始终都被摆在她的案头。经她日夜摩挲擦拭,现在倒显得愈发熠熠生辉了。
“去病归心似箭,自是一时一日都担搁不得。”霍去病说着扫了一眼愣在桥上的夏侯颇:“这位是……”
“为夫天然是信公主的,但自打为夫晓得了公主心中的人是谁,便有些迷惑了……”夏侯颇靠迩来死死盯着平阳的眼睛嘲笑一声:“为夫可晓得那小我位高权重,可至今也未婚娶……难不成是郎有情妾成心,就等着我夏侯颇拱手想让呢?”
“我想来又想,还是不放心你一小我南下。”他望着她,眼神当真:“就不能过些日子再去摒挡那边的事吗?”
赶车的马夫怒骂一声,刚要拿起手中的马鞭去抽他,车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在此时轻声开口:“慢着。”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便缓缓地相携而行入府去了。
“我进我老婆的房间,又有何不成?”夏侯颇眯着眼嘲笑着打断了她,攥着她手腕的手愈发地紧了:“倒是公主你,身为我夏侯颇的老婆,内心边还装着其他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不守妇道吧。”
头顶的骄阳被一把布伞掩蔽得严严实实, 她在伞影里缓缓昂首望向他也目不转睛望着本身的眼眸, 那边面尽是和顺的波光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