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岳魁自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他五十几车的私盐,一夜之间,被成知县的人全给扣下了。
他这话说得固然含蓄,但是话里话外的意义,便是让整天复收了财帛做些人事,收了现在贡县表里大街子段的设卡。
当听闻这位荣夫人竟然是本地岳家的二儿媳妇的时候,知晚立即腾地站起神来,手足无措道:“本来你是岳家的人……你……你想对我如何?”
就像知晚说的那样,那位荣夫人没隔太久,便亲身寻上门来了,这一出院子就开端咋舌:“我的天啊,成大人好歹是一县之长,堂堂的父母官如何还住得不如乡间的财主?哎呦喂……”
荣夫人微微一笑:“贡县各处的盐井,盐商多如地上的蚂蚁,只要你能劝你家大人适应些贡县的民情,多与盐商走动,天然有懂眼色的,敲你这府宅子的后门。或许用不了几日,你家大人就能换上大宅子了。”
一通嘴甜的杀价让瓷铺子老板有些抵挡不住,痛快地给了她一个低价,让她随便遴选花色。
知晚这才忐忑地坐下,不过听荣夫人这么一问,她便学了豆花摊子老板娘的难堪模样道:“那里是屋头,就是他的远房不搭边的表妹……用你们本地的话讲,叫甚么来着……‘搅家’罢了……”
整天复听了很有暴殄天物的感慨:“早知你是我将来的娘子,我那日毫不该该带着你下棋,真应当好好带你玩玩,也免得你厥后这般难搞。”
知晚听了眼睛一亮,问道:“敢问我要如何帮衬大人啊”
整天复想到她曾经的遭受,内心也跟着一阵疼,他起家将她抱入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道:“这个岳魁可不止在我的任上这么搞过,我查过账目,在近十年间,盐价一共涨了有五次,他的暴利一向水涨船高。朝廷派人下来扣问时,老是能赶上盐井坍塌死人,或者是减产一类的变乱,如此一来,贡县的盐产量减少,涨价也变得合情公道。但是盐真的少了吗?此中一大半都是被他分销给了各个盐帮,倒卖私盐。仗着官盐涨价,百姓为了省钱都转买私盐。因而这些不必上税的银两便源源不竭入了岳家和包庇岳家的的官员手中,腐蚀国库,大发横财。”
她这副不平静的模样倒是逗笑荣夫人了,和颜悦色道:“我又不管家公和夫君的谋生,不过是在后宅里相夫教子,能将你如何样?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成大人的夫人吧?”
只见成大人坐在一个矮凳子上,面前是一张本地平常可见的矮饭桌。
知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太子派来的利刃,划破贡县的黑幕,也是大西王朝的定海神针,处理国库空虚的隐患……只是你这根神针形单影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现在岳家在贡县一手遮天,他上面的大罗神仙仿佛也很多,接下来该如何破局?”
知晚有点小慌神,捶着他的背笑着道:“哎呀,你这是要干吗?”
如此说来,这盐井坍塌并非天灾,而是天灾了!
像如许的女人,一盏好茶就能喝得眉飞色舞,足见是个没见过世面,无城府的。
“这位荣夫人应当是奉了她家公之命有备而来,决计来靠近我。看来给你这位知县几记硬拳以后,便要赏你些软饭来吃了。不过此次你罚他盐税,他搞了这么一出,岂不是坑苦了治下多量的盐工和盐商?等盐价提上来后,那些费事的百姓再买盐,又要多支出很多的代价……山东方才闹了水灾,不知有多少百姓百姓正在路边卖儿卖女,只求用亲生骨肉换得一捧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