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躺会儿。”甄十娘声音淡淡的。
喜鹊怔了好半天,待她笨拙地转过身,甄十娘已经进了屋,喜鹊抬脚就跟了出来。
“酵上了。”喜鹊点点头,“只是有些晚了,约莫得酉时才气酵好。”
说是扶,秋菊几近是用抱的,幸亏甄十娘身子很轻,秋菊人虽小,却也能抱得动,很快将她安设到门口的小凳上,倚着墙坐了,转头拿过灶台上喝剩的半壶白开水,倒了一杯喂甄十娘喝了,“蜜斯先在这儿歇会儿,奴婢去喊喜鹊姑姑来。”秋菊放下杯就往外跑。
“去……”甄十娘推了她一下,“把脸洗洗。”
内心少了顾忌,秋菊手脚也利索了很多,很快就把半锅胶液都盛了出来,在铁架上放好,又添了两瓢水把锅泡上,这才转转头,“蜜斯……”声音下认识地顿在了那儿。
“嗯……”见秋菊要张嘴,甄十娘抢先应了一声,问喜鹊道,“面酵上了?”
甄十娘就叹了口气,伸脱手扶着墙用力了用力,想站起来,成果却又几乎栽倒,再不敢乱动,勉强倚着墙坐稳了,喘了几口粗气,说道,“没事儿,这胶液都是熬好的,就等凝固,然后压平、晾晒了,泼不均匀也没干系,就是形状欠都雅,药效一样的,恰好我留着本身用……”微浅笑了笑,“之前看着药店卖的好,我都不舍的用呢。”
感受被人扶住,甄十娘内心一轻,软软地倒在秋菊身上。
“娘,娘!”简武简文欢天喜地地扑上来拉甄十娘,指着竹篮,“娘快看,就剩三个了!”
沈钟磬走了一个多月,人虽再没来过,前些天却又让人送了几袋米面和鱼肉来,按说光吃白面也够了,可想到苦日子还在前面,甄十娘不舍得全用白面做馍,对峙掺了玉米面吃。
“不消。”甄十娘一把拽住她,“她怀着孩子,你别大惊小怪的吓着她,我刚才是虚脱了,喝了杯水已经没事儿了。”这一会儿工夫,甄十娘身上已经出透了汗,她倚着墙喘气了会儿,“我就在这坐会儿,你去把锅里的胶液舀出来,一会儿该凝了……”声音很轻,却透着股义不容辞。
铺被的行动停在了那儿,喜鹊直看了甄十娘好半天,见她一副小孩耍赖的模样,就叹了口气,低头几下铺好褥子,笨拙地半跪下来给甄十娘脱衣服。
“胶液太稠,你行动要快,要用力泼才均匀……”见秋菊倒的太慢,胶液在铁盘上聚成了陀,甄十娘提示道。
眼泪在眼圈里直打旋,秋菊抿着唇点点头,转头拿了条大布巾给甄十娘擦去额头的汗,“……蜜斯先歇会儿,奴婢顿时就好。”
一旦做坏了,卖不出去就赔惨了,看着地上先前洒了的一大片阿胶,秋菊眼泪断线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面前的铁盘恍惚一片,手抖的更加短长。
别的也就罢了,这可都是银子买返来的!
来到前院,甄十娘松开秋菊,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身向前走。
“蜜斯身子不可,就听奴婢一句劝,别逞强了,奴婢已经和婆婆筹议好了,若将军真收回了祖宅,您就去婆婆那住吧,固然挤点,总有个落脚的处所,今后在渐渐想体例租屋子……”
“蜜斯……”感受肩头一轻,秋菊慌乱地叫了一声,伸手又要去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