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扬扬的大雪扯棉絮似的下了整整一天,凛冽的朔风吹在脸上刀子割似的生疼,还不到酉时,上都城的街头便没了人影,城门卒关伟抄动手躲在门洞里来回顿脚,眼睛不住地瞄着城楼上庞大的漏壶,“这漏壶是不是坏了,刚才就差一刻到酉时,如何现在还差一刻?”
哨官也伸了个懒腰,拿起帽子筹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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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正要戏谑着承诺,被放在热炕头上的简武眼看着喜鹊手里的糖葫芦急的伸着小手叫。
“酉时到了!”关伟一边喊,一边急不成捺地跳起来放千斤顶。
这么大的雪,把人留在城门外非冻死不成,上面一旦查下来,是他关早了城门,他明儿就得挪窝去刑部大牢过年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说到底,还是家里没有啊。”内心幽幽感喟一声,甄十娘扭头问李齐媳妇,“……顾大班有没有说他家主子是谁?”
甄十娘笑骂她,“……就你不亏损,不过送了一盆米来,带着走还不敷,还想着送了猪肉让我给你做。”
……
“喜鹊姑姑吃!”简武又把糖葫芦递给喜鹊。
甄十娘低头想了想,“好吧,我先去见见他再说。”
肯主动问,就申明甄十娘松口了!
“头……”千斤顶放了一半,关伟俄然愣住,“您快看看,前面好似中堂府的马车!”
甄十娘内心刹时出现一股酸楚。
喜鹊笑着递了畴昔。
城门卒最恨这类人,早不来,晚不来,恰好要关城门了再来,好气候也就罢了,这鬼气候,谁不想早点归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就换了红豆。”秋菊揭了盆上的油布让甄十娘看,“家家都跟我们一样,都是那几种米,好歹在于伯母家换了些红豆,还差一种米,马婶说核桃仁也行。”筹议道,“早晨奴婢砸点核桃吧,文哥武哥最爱吃了。”
“关了吧……”那哨官就站起来朝外望了望,俄然声音一顿,“等等,等等,前面好似来了两辆马车。”
“蜜斯……”
李齐媳妇扑哧笑出来,“喜鹊女人放心,天目睹就黑了,要去也得明天一早走。”
“再等等……”哨官摇点头。
“……谁馋的像猫?”觉得是说他们馋,简文瞪着大眼问。
说半天话了,顾大班还在家里等着呢,李齐媳妇正揣摩着如何开口提这事儿,见甄十娘竟主动问起,她面前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