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夕鹤就又转向顾清岚轻叹了声道:“顾真人这波澜不惊的性子,果然是云师弟……我却不晓得同顾真人说话这般熨帖舒畅,早知如此,当年我就多去云泽山上同顾真人论道了。”
现在到了琉璃镜中,他竟然变成了为君王效命的臣子,真是不乏讽刺之处。
琉璃镜沉寂下来的时候模样甚为浅显,燕夕鹤看了结明显认得,不由自主身子一震,讶然到:“这就是琉璃镜?”
路铭心看说不过他,也就冷哼了声不去理他,顾清岚望着床榻上昏倒不醒的莫祁,故意凝集起木系灵力为他疗伤,却发觉本身如同方才一样,使不出任何神通,好似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凡人。
顾清岚合了合双目,待再展开眼时,勾起唇又笑了笑,已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此前商讨军机,莫将军已知此番兵行险招,免不了有不测,出兵也是莫将军亲身命令。两军交兵,伤亡在所不免,莫非统统毁伤折耗,路将军都要算在本督头上,要本督一力承担?”
他嗅到周身淡淡血腥草药之气,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那张木床上,却看到那边闭目躺着的人,脸上赤色全无,恰是莫祁。
顾清岚被燕夕鹤这么热忱地抱住,也不知该不该将他推开,唇角微抽了一下。
他倒是男女非论、荤素不忌,干脆一个个调笑畴昔,路铭心气得当场就要拔剑,又被顾清岚浅笑按住:“心儿,不要失礼。”
他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忙俯身想要检察莫祁的伤势,就看到路铭心一身铠甲,从门口处快步走了出去,却在看到他后,就愣了一愣,目光中染上多少讨厌悔恨之色。
燕夕鹤摇点头:“我那幕僚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他们见了宝贝后心生贪念,相互争论打斗,能够导致道心不稳,才会被琉璃镜一起卷入镜中的天下。”
他都赔罪说了“莫要见怪”,顾清岚也只能浅笑了笑:“燕二公子不必多礼,当年也确是我瞒着二位化作了云风……我是云风时,同二位是平辈订交,不需拘泥于这些礼数。”
顾清岚看他们辩论下去就要没完没了,就笑了笑道:“燕二公子要不要进房中一叙?”
路铭心听他说得动情,又气呼呼道:“你对云风惦记够了没有?奉告你,师尊是我的,别想跟我抢。”
燕夕鹤这才不情不肯地将手松开,退开一步重新施礼:“长辈骤闻云师弟还在人间,喜不自禁,去处失态,还望真人莫要见怪。”
轻咳了声,低低开口:“路将军,这是何意?”
又一次深陷在同她的胶葛中,此次他却要该如何做,才气突破挂碍,得证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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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实在不客气,兼之有点粗鄙,顾清岚就对她笑了笑:“心儿,重视言辞。”
但当时他也还是世外高人的身份,除魔以后也飘然分开。
尘寰王朝更迭,帝王轮换,对他们这些修士而言,不过是小之再小的事情,他们也从不横加干与。
燕夕鹤立即又叹了口气,神采愁苦非常:“那我还是唯有在梦中才气再见云师弟。”
如许想起来简朴,突破心魔却又何其艰巨,更何况他的心魔,却又是修士们最闻之色变的情劫,他本想若心魔不能冲破,最多看可否支撑到局势已定,那么他届时即便道陨身故,也没有太多牵挂。
顾清岚晓得赶上了调笑的熟行,也只微浅笑了一笑:“云风之躯已毁,这人间天然再也没有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