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又笑了一笑:“在修士看来,凡人生若夏花、转眼即逝,不需多加留意。可凡人却生生不息,繁衍不止,或许千年以后,元齐大陆却要换做凡人主宰……凡修却比道魔更要轻易融入此中,成了主持大局的权势。”
顾清岚笑了一笑:“现在地脉异变,天道已有倾塌毁灭的危急,岂不恰是个结合道魔的好机会?”
顾清岚还是笑了笑:“怕了也没甚么。”
晚秋本不该有如此大雨,这场大雨却浇熄了城中大火,令无数城中浅显百姓不至于葬身火海。
燕夕鹤连连点头:“修仙不比其他,道魔根底深厚,凡修也早已是置身事外的位置,或许道魔一统后,凡修更加式微下去,要更仰仗诸庙门的真人们。”
这些事李靳也不是未曾想过,就叹着点头笑了声:“当年的魔帝和青帝,应是已有过如许的筹算,可惜道魔之间分歧隔阂已久,若要一统,谈何轻易。”
路铭心看他打量了本身好久,还觉得他筹算跟着本身一起去,就道:“你不要跟来助我?”
路铭心听着顿时瞪大了眼睛:“燕二,我晓得你肚子里歪主张多,但你如许藏私,也太不敷义气了吧?”
路铭心重视到他身侧无人,跟他形影不离的李靳已不见了踪迹,就问:“李师伯呢?如何不近身庇护师尊?”
李靳也顿了顿,才道:“从我等这代修士往上再数三四代之久,回溯到诸神的期间……或许已有两千年。”
顾清岚微顿了顿,开口道:“李师兄可还记得,元齐大陆道魔之间的纷争,已有多少年?”
北齐军容如此,确切已有介入天下的气力,只待策划全局的胆略和大志,便可势不成挡。
他这那里是神医气度,还是世家公子哥儿的奢糜习性,看来若叫人从骨子里改了本身昔日行事风格,那也还真是艰巨非常。
路铭心又埋头在他胸前,深深吸了几口他怀中的清冽气味,将鼻间缭绕了一夜一日的血腥之气完整冲淡,这才又昂首望着他:“师尊,你曾对我说过,修士要除魔卫道,以保护天下百姓为己任,现在我们在这里做的事,也算不算为了天下百姓而战?”
李靳侧目看了燕夕鹤一眼,也正撞上燕夕鹤向他投来的目光,两人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掌控天下的杀伐定夺之心,又各自微微一笑,尽在不言。
他又是小巧剔透兼之狐疑重的人,不像路铭心和卫禀一样,来了这里后,不去思考此中吊诡之处,反而会来回考虑,能自行复苏过来也不敷为奇。
顾清岚低头又在她额上轻吻了下,以示安抚,却没有说,以杀止杀,还是犯下杀孽,但是这累累白骨下罪孽,若定要一人承担,那也尽数还报在他身上便可。
她等不及地几步冲畴昔,不顾浑身血污泥水,投身到他怀中紧紧抱住,隔了一阵才忙抬开端打量他神采,又摸到他垂在肩上的乌黑长发,叹了口气说:“师尊的黑发公然看起来叫人没那么心疼了。”
燕夕鹤笑着摇他那把扇子:“还是顾真人通透,我只不过这几日想了又想,总感觉我若真是神医,那我身边起码要有十个八个小厮服侍起居,再来十个八个貌美丫环捶肩揉背,要不然这神医当得也太寒伧了。”
她倒又是颠三倒四,如何都不可,顾清岚也就轻叹了叹,低头在她被淋得凉透的额上轻吻了吻:“你说甚么就是甚么吧。”
一年间烽火连绵,北齐雄师铁蹄,自北而南,又自南向西,他们六人,日日在疆场之上拼杀,已仿佛连元齐大陆,修真盛景都垂垂冷酷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