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只是怕。”小青侯抬开端,眼泪汪汪。
“是呢。”
耳中传来劈柴声,是夏侯云衣在屋外轮刀劈柴,这厮,半晌也不肯稍停,身子略微好些,便又开端折腾起来,且说甚么:在此居住一日便需为李掌柜劈柴一日,我夏侯云衣说一是一,岂是那等言而无信、妄图便宜之人!
这回,他听清了,心中出现一阵微漾,瞅了瞅那高高的院墙,将手一挥,铁爪飞出,抓住院墙纵身而上,再一挥,抓住屋檐,荡入长廊。
青阳肩头一震,缓缓转过甚来,脸上已带着笑容,轻声道:“青侯,我们是兄妹,你是大蜜斯的丫头,我是她的车夫,合起来替她着想也是该当。只是,万事过犹不及……”
小青侯来到柴房中时,青阳正歪着脑袋看向窗外。见状,小丫头用力扇了扇鸡汤,阵阵汤味飘去,但青阳却仍未发觉。
青阳畅怀一笑,举起酒葫芦肆意一饮,恰都雅见李锦苏站在二楼的长廊转角处,劈面伊人眉眼微弯,也不知是在暗挑,还是在轻笑。
在此养伤已稀有日,每日都有好酒好肉,且有很多贵重的老参与黄精将养着,他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表情也愈发舒畅,与外间那正热热烈闹过苗年的苗人相较,一点也不差。独一不敷的,便是手中这酒葫芦,经得那夜数番恶战,它再也不放光了,至今灰扑扑的,愈来愈暗淡。
“哈哈……”
特兰阿尼理了理嘴角发丝,幽幽说道:“我们苗人与你们汉人分歧,汉人有三皇五帝、众神众仙,但我们苗人唯有一祖,泰初众神之神。”
小青侯扭头向大山看去,果见日隐山颠,透着莹光如霞,好似为雪山披了层淡薄的彩衣,雪花漫漫而下,又仿若遮了一层面纱,细细观之,悄悄察之,令民气旷神怡。
“蚩尤……”
青阳笑道:“再寻得一片佳地,种上几苗好茶。”
克日来,小青侯待夏侯云衣极好,经常嘘寒问暖,且成心替他也开上一间房,谁知,夏侯云衣却并不承情,故而,小丫头一怒之下,便化爱为仇,不时玩弄他。
唉,万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哪能事事尽占?
特兰阿尼犹自看向城内,对闲逛来去的青阳仿若未见。一时氛围微异,青阳摸了摸鼻子,沉默站在她身边,向城内看去。
“慢着!”
青阳应了一声,心中莫名升腾而起一个动机,若能与她们二人结庐于此,仙神何期?夫复何求?只是,人间之事,不快意者常居十之八九,此念怕是难为。
“扑,扑扑……”
说着,见夏侯云衣仍不为所动,她又揭开了盘中汤瓮,用力的扇了扇,叹道:“唉呀,本日这鸡汤熬得时候太久了,骨头都熬化了,连片肉渣也没有,更没啥嚼头。这味道也有点怪,太浓腻了,喝了怕是对身材不太好。唉,只能勉强给酒鬼喝了。”说完,一边扇着鸡汤,一边渐渐从夏侯云衣身边走过。
现在,四野盛雪、满目唯白,小丫头一袭青衣装点于此中,显得格外夺目,她的手中托着一方木盘,内里盛着一瓮热气腾腾的雪山乌鸡汤。
特兰阿尼。
头顶响起一声幽唤,青阳顿住脚步,抬头一看,特兰阿尼站在方才李锦苏的位置上,但她却并未看他,而是举目望向城内。
青阳甩了甩头,阔步而去,却听一声轻叹:“唉……”
“嗯。”
小青侯追了出来,她追得急,竟几乎与夏侯云衣撞在一起,当即白了他一眼。
青阳眉头一皱,问道:“此乃何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