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声音穿透了茫茫火海,青阳站在石台上,眺望着火海滔天,神情冷然。李盛怀坐在他的身后,双目紧闭,手掌托向天空,宏伟的身躯悄悄颤抖,每抖一下身形便缩小一分。
现现在,李盛怀已是青阳的翁丈,但他却没有直呼青阳之名反用尊称,而青阳也不觉得怪,说道:“青阳恰是为此而来。”
一缕青影快若流星,几个起突跳出火海,携着半弦月光斩向那朵火焰。但见月华如水,青影奋力一击,将火焰剖作两半,顺势已将李锦苏抱住,脚尖猛地一掂,向火外洋飞去。
青阳冷声道:“异数,煞本无形,凝形而为煞魔,不具灵魂为死物。你已抛下了她,你不再是你,你早已经死了。你妄造殛毙而取煞,你的灵魂即为镜花水影,转眼即逝。”
“老子胸口有个洞,那是仇敌一剑穿胸!”薛老八也不逞强,便欲脱下衣服让世人一看究竟。
打更声传来,时近半夜。
李盛怀心中一动,胸膛挺得笔挺,神情非常凝重。
斜月若秋千,她伴着秋千泛动,赤红的绫带铺向四周八方,那绫带每一动乱,即跳出团团火光。屋子着火了,瞬息轰塌,青潭煮沸了,槐树也在燃烧,满眼所见的统统事物都焚毁在这火海里。
“当真!”
李盛怀眉头颤了颤,掌着灯柱站起来,身形节节拔高,直至宏伟如山,目光却凝睇着远方,沉声道:“该来的总会来,李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六年,到底来了!”
“徐姬。”
李盛怀看了看青阳,见青阳面白如纸,目光却极其刚毅,老爷子心中明知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地问:“不知,李某的几位老友……”
“咻……”
没有半点声音,剑与人穿破灰褐色人影,就见得,那鼓涨庞大的身形沉默四裂。
“嘘!!陈歪嘴,你狗日的吹牛吹得恁大,脖子被砍了一半,你龟儿子还能活?”一名背剑的豪客早就看他不扎眼,当即咋呼。
“格格,又见面了!”
青阳淡淡的答复,仿佛说的不是四条性命,也不是四位怪杰高士,而是张三家的狗,李四家的猫,尽数死了也不奇特。
她来了。
美人当前,挎刀者岂肯输了步地,当下便大手一挥,将脖子上缠着的布带一扯,暴露一道狰狞至极的刀疤来。
“呵呵,格格,嘻嘻……”
全部青阳镇,堕入火海。
大红灯笼高高挂,李盛怀盘腿坐在灯笼下,数也数不清的木人力士将他团围,仿若众星拱月,又似巨浪掩礁。而他,则淡然的看着青阳走来。
月,钩月如镰。
火莲移步,飘向石台。
与此同时,身穿灰白长衫的人擒住那剑,将身一弯,拉了个半弧线,蓦地翻身,头下脚上,人剑合一,朝着灰褐色人影刺去。
静,静到极致难以描述,世人眼睛瞪突,嘴巴大张却无言。
三星斜月,大美人飘浮于天,清澈的声音荡响于月夜下,幽幽的传至青阳镇统统的巷子与角落。
青阳不说话,按着酒葫芦往台上走去,一起上,围堵成墙的木人力士如潮流避开。每一具木人都有鼻眼手足,仿如有灵。据传,公输子鲁班当年筑城造墙需求莫大人力,便以奇术缔造出了木人力士,它们披坚执刃,力大无穷。
“君王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李盛怀昂首看了看天,天上独一月,不见星子,便道:“待得三星斜月,李某即行褪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