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青光越来越近,圆剪口青布鞋踩着草尖,一步步向李盛怀走来,路过玄明和尚时,老衲人默无声气的退在了一旁。
“扑,扑扑……”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镇门吊桥,青衣小厮突地回过甚来,歪着脑袋,伸出两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
“格老子,真是他?希奇,果然希奇,莫非真有人可长生不死?”红肚兜拍了个巴掌,眼神贪婪。
“哼!”
“碰!”
世人失容,鸦雀无声。
“谁敢阻我大兄!”驼背老头扛着拐杖站到李盛怀身侧,现在背也不驼了,目光凶恶。
“老爷子,告别。”青阳抱了个拳,回身便走。
李盛怀冷冷的说着,弯下身拾起一片落叶:“诸位给李某面子,李某待诸位如同上宾,然若诸位定要苦苦相逼,莫怪李盛怀翻脸不认人!”
张三乐不成支,待亲身考证过那带把的儿子,把媳妇好生一阵表扬,给接生婆包了个大红包,替祖宗上完香,又拉着九个女儿来到院中,齐齐跪下,朝着青阳山拜了三拜,嘴里喃喃有辞:“感谢先生,先生说是本日得子,果然得子,以往张三多有获咎……”
“李某的女儿,不是长处!”
“哼!”青衣小厮冷冷一哼,按着胸口走得更快,脚步到底有些盘跚。
等了半晌,无人应战。
“咦,那是个啥……”
李盛怀冷然一哼,拂袖便走,驼背老头弓着背,一步步发展。
恰若一石击起千层浪,且直直的沉了下去,深不见底,脚步声也由远而近,众情面不自禁的看向声音来处,汉白玉假山高不过五丈,滚滚浓雾缠于其间,一点青光逐步清楚。
剑吟激响,身后奔来一道光芒,李老爷子背后仿佛长了眼睛,肩头猛地一斜,即见那光芒擦着他的肩膀飞了出去,待至墙角突然折回,直取李盛怀胸口。
邻近四更时分,婆娘一向在屋内嘶喊,张三一向门外在流汗,这回不管如何也得生个带把的,不然数代单传的老张家就得绝后了。
既惊且喜,喜不自胜。
“叮!!”一阵脆响连缀不断,光芒力竭,打了个转飞入室内,李盛怀浑身高低已套了一具甲胄,昂立于院中,喝道:“谁敢阻我?!”
……
昨日是老爷子大寿,来宾浩繁,张三本该留在府中值勤,但却掂念着婆娘即将临产,便向二老爷告了个假,彻夜守在婆娘的房外,等着带把的崽子出世。
还没走近,只见那红光突然一闪,竟然一分为二,其一挑头向夜空飞去,留下微小暗淡的一点悬浮在半空,一明一灭。
驼背老头紧随厥后。
“格老子,老鸠婆这话仇家!”
张三也不觉得意,摸着脑袋笑了笑,这青衣小厮是二老爷的贴身保护,来源极其奥秘,俄然就呈现在二老爷身边了,待人行事向来冰脸寡言,一年到头也可贵说句话,方来之时,大师还觉得他是个哑巴。
红肚兜跳出来,拔动手腕上的小金铃,怪笑道:“一个来源不明的女鬼,一个自命风骚的癞蛤蟆,如果他们能够让那人显山露底,这笔买卖做得划算!”说着,昂首看了一眼李盛怀,嘻嘻直笑:“当然,做买卖总得给点长处,你说是不是,李世叔!”
这厮,结婚十余年,年年等候,年年绝望。
“嗯。”青衣小厮点了点头,回身入镇。
“噗……”
驼背老头嘲笑:“我家大兄待诸位是朋友,诸位却暗中谋算我大兄,天下间,岂有这等朋友!”话说完,人已退至月洞口,当即回身窜出月洞,一眼却见李盛怀矗立在火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