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婆婆眼中精光大放,伸手一招,将七毒支出袖囊中,沉声道:“女娃儿,你身中蛊毒乃是奔雷血煞蛊,为本命心蛊,已有百年火候,炼蛊之人一身修为也不弱。不知,你在那里赶上了她?她的本命心蛊怎会在你身上?又是谁替你封印了此蛊?那人,是死是活?”
方入殿中,特兰阿尼即离众而出,站在了血花婆婆一侧,夏侯云衣站在另一侧,小怪兽却飞到了血花婆婆身前,打了个转,落在木床边。
特兰阿尼神情一松,领着世人入殿。
轻舟剖水前行。
“晓得了。”
血花婆婆将李锦苏唤到身前,并未察脉,而是与李锦苏四目交汇,目中精光欲吐、赤红胜血,自其背后缓缓浮起七道流光,恰是那蛊中七毒。
小青侯神情严峻,额心竟然滚着颗颗细汗,时而担忧李锦苏为血花婆婆所害,毕竟小丫头已先入为主,以为擅弄蛊术的人,都不是甚么好人。一会,她又但愿血花婆婆能替李锦苏除却此蛊,转念时,又深怕连血花婆婆也对此蛊束手无策。斯须间,各种担忧齐涌心头,倒把她给折腾得神采乌黑。
小丫头扑扇了下眼睛,说道:“那婆婆中了一击,眼看活不成了,神智大失之下,朝着背后,挥手打出一道赤光。谁知,天上突地又现一道白光,两光一触,那赤光不敌,掉了下来,刚巧,刚巧……”说不下去了,眼泪汪汪,弦然欲泣。
“好,好好。”
“咻!”
白云悠悠,湖水嫩绿,在那圆碧如玉的镜湖中心浮着一座翠绿小岛,岛中漫衍着多少草舍竹屋,俱是临水而筑,颇显淡雅新奇。没想到,那威名赫赫的血花婆婆竟是一个知雅之人。
血花婆婆神情愉悦,当即便命年青苗女们摆宴。
小丫头点头道:“厥后,那婆婆便从天上掉了下来,一边掉,一边喷血,嘴里还大喊:‘贼秃!竟敢背后暗害老身,老身便是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这一句话,小青侯学着五花婆婆的口音,挑眉竖眼,声色俱厉,令人仿若身临其境。
“是,婆婆。”
殿内灯火四明,血花婆婆满脸笑意的坐在皋比木床上。
坏了……
“啪。”
血花婆婆点了点头,叹道:“小娃儿,你且持续说来。但且放心,那人与老身的确有旧,不过与除蛊不相干。老身只是想晓得旧人下落,以及是何人替你师姐封印了此蛊。”
一名苗女点头笑道:“殿中唯有师尊一人,我们万毒谷哪来的别人?”
“张真人坐下弟子李锦苏,见过婆婆。”
“婆婆。”
青阳摇了点头,从席下伸脱手,握住她的小手,动手冰冷,黏糊糊的,小丫头满手是汗。
如许一来,血花婆婆倒不好冷着一张脸了,再把李锦苏一看,暗想:‘方才,那小丫头坐立难安,忧色闪现于外,想来她们师姐妹交谊深厚,现下,教她一个小小女娃回想往昔景象,痛不欲生倒也在常理当中。’便缓下声来,说道:“无妨,你且渐渐说来。”
“嗯。”
“是,婆婆。”
“那人如何?”血花婆婆眉头一皱,诘问。
“言语犹似,确是她无疑。”血花婆婆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淡然。
“酒鬼……”
小丫头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他都视而未见。没何如,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成过于驳了血花婆婆的美意,小青侯与李锦苏只得冷静就食,皱着眉头,吃得极慢,仿佛正细细咀嚼。
轻风拂面之际,低头一看,却见清澈见底的湖中游曳着庞大的身影,莫不都是些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