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岛上,特兰阿尼引着青阳三人前去血花婆婆所居之处。此时天气已暗,一起行来,铺满青石板的小道两侧植着各式树木,树上挂着灯笼,将世人的影子拖得又斜又长。
血花婆婆笑意盎然。
特兰阿尼声音虽细,却并未决计避开他们,说的是李锦苏身中蛊毒一事:“师尊,李女人中了心蛊之毒,已稀有月之久,弟子本领微末,对此心蛊并无实足掌控,是以不敢妄动。”
血花婆婆神采微变,笑道:“三十年前,老身曾与张真人有一面之缘,张真人座下弟子张宗凰、张宗凤、张宗越三人都是极其了得,俱乃青俊一辈中的俊彦人物,几位倒是有些面熟。”
轻风拂面之际,低头一看,却见清澈见底的湖中游曳着庞大的身影,莫不都是些毒物?
湖心小筑,静卧于碧湖中。
“酒鬼……”
特兰阿尼眨了眨眼睛,问道:“哪又是谁救了李女人呢?要晓得,天下间能制住奔雷血煞蛊的人可未几!”
“张真人坐下弟子李锦苏,见过婆婆。”
白云悠悠,湖水嫩绿,在那圆碧如玉的镜湖中心浮着一座翠绿小岛,岛中漫衍着多少草舍竹屋,俱是临水而筑,颇显淡雅新奇。没想到,那威名赫赫的血花婆婆竟是一个知雅之人。
“厥后呢?”这回是特兰阿尼在问,显得很猎奇,实则,她是在替小丫头延取时候。
青阳摇了点头,从席下伸脱手,握住她的小手,动手冰冷,黏糊糊的,小丫头满手是汗。
轻舟剖水前行。
小丫头理了理心境,大声道:“婆婆有所不知,那夜共有七人……八人激斗。我与师姐隔得也远,看得不太清。只见那白发婆婆与羽士斗得一阵,俄然,在她的背后奔起一道流光……”
小青侯神情严峻,额心竟然滚着颗颗细汗,时而担忧李锦苏为血花婆婆所害,毕竟小丫头已先入为主,以为擅弄蛊术的人,都不是甚么好人。一会,她又但愿血花婆婆能替李锦苏除却此蛊,转念时,又深怕连血花婆婆也对此蛊束手无策。斯须间,各种担忧齐涌心头,倒把她给折腾得神采乌黑。
实在,对于青阳来讲,既来之,则安之,是善是恶都由得别人,与其防这防哪,还不如落得个痛快。
血花婆婆未答,却看了看特兰阿尼。
七道赤光绕着血花婆婆与李锦苏回旋腾挪,一时候,殿内响起阵阵刮臊非常的蚁嗡声。垂垂的,那七道流光愈转愈快,形同一团血幕,将二人缠裹于此中,外人再难见分毫。
小青侯问道:“婆婆识得她么?”
“婆婆……”
“师尊,弟子返来复命。”
坏了……
“啪。”
“你且,你且长话短说。”小青侯喝了一口又一口,血花婆婆终是忍不住了,出言催促。
谷中有桃林、有湖。
“是,是……都怪我,若不是我心生猎奇,师姐也不至于被那甚么,甚么血蛊缠身,师姐,对不对,对不起,都怨我……”小丫头低垂着头,一叠连声,神情凄楚。
“嗯。”
“原是正一教高足。”
“为师晓得了,李娃儿,你且过来。”
青阳与李锦苏上前一一见过。看来,这三人是筹算将正一教嫡传弟子冒充到底了。
连续数问。
不过,看在血花婆婆的眼里,却恰是一副师姐妹情深义厚的场面。
李锦苏面色惨白如纸,从特兰阿尼怀中挣扎而起,正欲说话,却见小青侯站起家来,抱拳礼道:“回禀婆婆,长辈与师兄师姐游历于蜀中时,忽一夜,天上光芒骤放,有修道中人夜斗于野。长辈与师姐一时心奇,便邻近察之。谁知,那天上恶斗之人,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到这里一顿,迟疑不言,神态颇是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