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点头一叹,只得将夏侯云衣提入本身的房间,也未掌灯,将他随便往那竹榻上一扔,本身则跳到了窗边的木桌上,滋意一躺,闭上了眼睛。
小青侯吹灭了灯光。
“唉……”
“只是,我倒底是个车夫。”青阳接口道。
“啊啊啊……”苗人男人裂着嘴啊个不断,借着月光一瞅,他的嘴里空空无也,竟然没有舌头!
“我有些担忧。”小青侯眼睛一闪一闪。
“整天就晓得喝,你的内心莫非便装不下别的事了么?”小青侯飞了上来,在青阳身边坐下,数落着他。
“师尊……”
夏侯云衣仍未醒。
“阿尼,你我情同母女,你在想甚,我岂会不知。我看那位汉家男娃儿,虽说脸孔长得……长得较为浅显,但却气度轩昂,定是个有福之人。我们苗家女儿敢爱敢恨,也不必在乎那些个繁文缛节!你,你给他伏蛊了吗?”
“嘿嘿……”
青阳一手提着空酒坛,一手拧着他的衣领,从屋顶上窜下来。
青阳心中有事,更偶然探听别人的事,见他来陪本身喝酒,便尽管你一口,我一口的推起酒坛子来。
青阳避过了她的眼睛,昂首向天上看去,很久,说道:“大蜜斯便若那天上的玉轮,蟾桂宫里的仙子,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一个好酒的车夫罢了,那里敢私心觊觎。”
点点星光仿佛会说话普通眨着眼睛,耳畔却传来潺潺流水声,细细一瞅,原是一只巨大无朋的湖怪正自吞水吐珠。
血花婆婆摇了点头,说道:“那血眼妖来源不凡,谁也不知其根脚,但它想反噬我也没那么轻易!我有云衣、云姬襄助,又那用得着你的血!只不过,要炼化它也并非易事!再过几日便是每三十年一届的斗蛊大会,你身为万毒谷的大师姐,切切不成懒惰。”
坛上贴着一张小字条,笔迹婉约:知君好酒,赠君桃花酿。
血花婆婆一声长叹,把特兰阿尼扶起来,揽在怀里,柔声道:“你啊,便是心善,一点也不像我!想我当年,也,也……”说到这里,也不想到甚么,老妪人脸上竟然蓦地一红,转口道:“相思树,相思果,相思蛊,相思路。阿尼,你若真是喜好他,就该当给他种下相思蛊,如此,方是我们苗家女儿的作派!”
青阳哈哈一笑,举酒再饮。
小青侯沉默了一会,从青阳手里夺过酒坛,饮了一气,抹嘴说道:“酒鬼,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大蜜斯没有怨你,你也不能负了大蜜斯,万事,待除了大蜜斯身上的蛊再说吧。”说完,把酒一放,飘身下落。
他,恰是夏侯云衣。
白玉大道上又走来一人,那人昂首瞥见了青阳,嘴巴一歪,纵身飞上屋顶,一屁股坐下来,笑道:“单独喝酒,恁也无聊。”
“好酒,桃花酿!”
“咳!”
青阳躺在地上,只觉心中一派安静。从地上爬起来,竹舍内烛光已燃,窗上剪着李锦苏婉约的身姿。这酒鬼心头一荡,既有些许惭愧,又有几分茫然,另有点甜,古怪非常。但如果细细深思,却又摸不着脑筋。
特兰阿尼心中惶恐,当即便道:“师尊若不救她,她已活不过七日!求师尊大发慈悲,必然要救她!”
“唉……”
未几时,一坛桃花酿便落入了两人的肚子,夏侯云衣扑倒在屋顶,嘴里犹自囫囵有声,却听不清他在嘟嚷甚么。
青阳微奇,自打来到万毒谷,谷中尽是些年青女子,他尚是头一次见到除夏侯云衣以外的男人,当然,夏侯云衣顶多也只能算是个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