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浑身毛发掉得精光的老狗叫了一声,恶狠狠的瞅着她裂牙。女子眉头一皱,往树后缩了缩。这时,一名保护按着腰刀上前,轻声道:“大蜜斯,莫不是青……青阳先生尚未云游返来?”
远远见得,一人一狗,一白一黄,闪动在密林里。
李锦苏心中早有疑虑,但父命难违,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笼中鸟,便只能来到这黄樟树下,擒着桐油伞,悄悄等待。
到得此时,老狗也不出声,伸开血盆大口,照准保护的脖子,便欲一口咬下。
“汪!”
远远一观,窈窕才子,绰约如画。
他高低的打量着年青女子,此举极其失礼。李锦苏本来有些恼,此时一听,又有些奇,不由问道:“锦苏与先生素未蒙面,不知先生几时……”
雨后的彩虹挂在树梢,斜斜映托着草舍三两间,舍前有一排青竹篱笆,内里有一只老狗,正警戒的竖着尾巴。
众保护侧目,心想,都说这神棍不通世俗情面,整天神经兮兮的闲逛,看来果然不假!而李锦苏听他言语无状,把狗叫“爷”,心中也极其顾忌,再把那凶暴的老狗一瞥,暗忖: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交了请贴,早早分开为好。
侧耳一聆听,听不见风声,只要嗵嗵的心跳声。
标致的绣花鞋定在了篱笆墙外,落落风雅中带着婉拒。
另有一只狗。
俊山多奇秀,蜀山连绵千里,贯出异侠与豪客。
“唉,转眼三年,该来的总会来。”面对惊奇的李锦苏,青阳眯着眼睛仿佛也在想着甚么,渐渐的把请贴揣入怀中,也不等李锦苏说话,朝着她暖和一笑:“大蜜斯请回,青阳他日定至。”
青阳笑道:“好勒,孙大伯,早掂记取您那坛神仙醉了!”
正在撒尿的老狗蓦地回身,尾巴划了个半圆,身下的物事也拉了个半弧线,紧接着,一窜黄澄澄的尿水朝着保护激射而来,保护半个身子探在篱笆墙内,一时遁藏不及,竟让尿水浇了个满脸。
青阳却仿若未见,皱着眉头问道:“李大蜜斯芳龄多少,五行起于何时?”
等了半晌,院内不闻声,女子只得再次唤道:“李锦苏奉家父之命,求见青阳先生。”
说话间,他又变戏法的取出了一块骨头,扔给了那老狗。
……
“青阳,改天给你说个媳妇……”
“休得胡说,切莫骄易先生!”
“汪,汪汪……”
“青阳,改天来我家尝尝今冬新晒的竹荪……”有人在林地里瞥见了一人一狗,扬动手号召青阳。
一阵风来,挟裹着老狗的尿骚味,令人中闻欲呕。
一干保护也已色变,团团将李大蜜斯护住,更有甚者已按上了刀,神情不善。保护首级则谨慎的看着院角老狗,揣摩着,等会起首得把这老狗给礼服了,再煮上一锅汤,这大夏季的,也好暖暖胃。
李锦苏嘴上虽呵叱着保护,内心也有些奇特。
老狗得了骨头,慢吞吞的街到角落里,一边啃,一边瞧着李锦苏,眼里明灭着莫名的光。青阳走到阶上,拧着一面青草席,铺在院中较为洁净的处所,笑道:“舍中粗陋,不堪待客,尚请李大蜜斯莫嫌。”说着,随便捡了块木头蹲于其上,且摆手表示李锦苏入内坐草席。
谁知,青阳却自顾自的掐动手指说道:“庚午年、庚子月、甲申日,子时四刻,天阴属水,再稀有日便十六……”
人畜有害,且有些许内疚,偏又胡言乱语,没头没尾,真是个怪人,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