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心想，这进了门如何跟周小娜家人解释呢？这一身的鱼腥和鸡蛋味?
“那你抓紧吧。”卖鱼的说。
“鱼。”我说着把水桶拎到厨房。
“没甚么的，先不说嘛，听我的吗。”周小娜说。
我就把刚才在街头买鱼碰到城管的事给他们说了。周小娜的父母听完都乐了。
我喘着粗气跑到了周小娜的门口。周小娜一边敲着门，一边朝着我笑。
正跑着呢，路边有一老太太举着鸡蛋筐子，用力朝地上一扔，我躲闪不及，一脚踩上去，连人带桶带鱼一下子跌倒在马路上。我歪着脸看着老太太，心想，有这么糟蹋东西的吗？周小娜在我前面大笑。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围观的人也咧嘴在笑。我的脸上，身上沾得都是鸡蛋黄，鸡蛋壳，另有泥水，裆下另有两条鱼蹦跳着。
“你说话能文明点吗，不提这个了，你们家一锅鱼让你这只野猫给糟蹋了，我们买点鱼吧。”我说。
“别，别，千万别说。”周小娜俄然脸红了起来。
“冯起承，你是不是练竞走的呀，我跑着都追不上你。”周小娜气喘吁吁地说。
卖鱼的是其中年男人，手掌很粗大，一看就是那种常常干农活的人，他中间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跪在地上，身材趴在板凳上写功课。
“老迈，你还能说点别的吗，那是美国啊。”周小娜说。
绕了菜市场半圈，还好，阿谁反动兵士并没有跟上我。
“天哪！你如何跑我家里来了呢？”周小娜从屋里出来。
“冯起承，要不了这么多鱼的。”周小娜说。
“好笑吗？”我提着水桶问周小娜。
“我也不晓得这是你的家，一看到我，你不是很平静吗？”我说。
我笑了笑。
“有甚么好笑的！”
我朝菜市场走去。有一个穿戴绿色戎服五十岁摆布的男人站在菜市场门口，他左手拿着一个红本本，右手举着拳头，嘴里不断地喊着甚么，我走近了些，才听清楚他在喊这个：“统统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统统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孩子，你是不是摸鱼去了？”周小娜的母亲说。
前面有一条街，叫开通街，街上很热烈，路边有好多卖东西的，在墙角处，另有当众杀狗的，一条条狗被挂在架子上，有好几条竟然还是宠物狗。
我只要苦笑。
“本来我爸跌倒就是你扶他起来的？”周小娜说。
路上的行人纷繁侧目。
我瞪了周小娜一眼，然后就开端捡我的鱼，鱼也是一身泥水在地上挣扎着。阿谁摔鸡蛋的老太太也帮我捡鱼，我瞅了一眼老太。
“好，接管你的攻讦，我带你去买吧。”
我点了点头。
“我又不晓得去的是你家。”
是啊，我跑甚么呀？我又不是卖鱼的，我这么严峻干甚么？
“好，我爸最喜好吃鱼了。”周小娜说。
“是你姐喊我来的，”我说。
“你是不是在你爸妈那说我好话了。”
“好笑。”
“周小娜，你看那城管小队长很神情的呀。”我说。
“完了，城管来了！”卖鱼的一脸惶恐。
我一听慌了，攥紧水桶，昂首猛走。周小娜在前面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头也不回。
就这么两句话，他不竭反复着。走到门口，我看到他衣服上还别着毛主席的像章，像一个反动兵士。他瞥见我后，不喊了，冲我傻笑着，朝我走过来，仿佛想和我握手。
“这个年初，甚么不能吃啊？”周小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