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教诲的这两个弟子倒真风趣,一个沉稳朴素,一个却生性不羁,倒是暗合八卦掌中阴阳相生之意。
秃三子明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没有经人引领,他径直往院落中保存尚算无缺的偏屋走去,那门没关,内里倒是无光无线甚是暗淡。
他话音刚落,那人忽地一掌击在桌子上,咔喇一声,那梨花木的桌子竟被他一掌劈裂。
洛海川此言一出,沈骥踌躇了一下,正要开口,栾挺已抢先一步回道:“没有,我与师哥一起走来并没有动用过八卦掌的工夫。”
栾挺嘿嘿一笑,躬身道:“师叔我错了,刚才看师哥危急,就没想那么多,再说您白叟家功力深厚,如何能够中了我这类后生长辈的招,莫怪莫怪。”
那人哼了一声,语气稍稍和缓,低喝道:“废话少说,那两人是甚么模样,用的到底是不是八卦掌,可看逼真了,讲!”
过未几时,沈骥与栾挺两人便坐在饭厅里,狼吞虎咽起来。
啪,啪,啪。
看得沈骥眉头一皱,低喝道:“师弟,对师叔应当恭谨些!”
他本想扣问师父去处,洛海川却把手札折起,揣入怀中,打断了沈骥的话。
“本来是没事的,可我们两人一起行来,数天水米未进,师弟他又在路上生了病,以是……”
沈骥本以筹办好缩颈藏头,再避开这一招,谁知洛海川左掌忽地从腋下穿出,沈骥料机已晚,仓猝格挡,却已经慢了一步,被洛海川左掌成爪,轻松抓住沈骥前胸衣衿。
悄悄地拍了三下以后,木门回声而开,内里竟早有人候在一旁,门开见是秃三子,两人眼神一个交会,便侧身放了他入内,这才又往内里看了看,谨慎地重新将木门掩好。
“事情办得如何了?”
“既然没人寻费事,那你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栾挺忙也是有样学样,眼神中那巴巴的模样,倒是让洛海川不由哑然发笑
沈骥无法点头,心想这小皮猴子,一贯奸刁惯了,也就师父能镇得住他。
洛海川看到两个师侄,又见到分离十余年的这一对子午鸳鸯钺相逢,心中感慨万千。
说着转过甚来,冲沈骥转了转眸子,嘻嘻笑道:“对吧师哥?”
洛海川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这一起上,可有人寻你们费事?”
喝住栾挺,沈骥恭恭敬敬地诚恳答复道:“回师叔,找费事的人是没有,不过我们碰到一伙马匪劫夺灾黎,我们倒是打了一架,但遵循师命,并没用八卦掌。”
栾挺仓猝凑上前去,将师父交与他贴身保藏的手札取了出来,脸上带笑,顺手递了畴昔。
他当年与师兄柳泉同在尹派八卦掌宗师尹福门放学艺,十数年师兄弟交谊非比平常,此时确认了沈栾二人身份,对于这两个英姿勃发的师侄也是越看越对劲,就仿佛看到了他与师兄年青时的模样。
当下沈骥并没有抬手格挡,而是向左急闪,武林中极讲端方,和前辈过招参议,前三式只能闪,不能接,更不能反手为攻。
与此同时,胸前受制的沈骥只觉一股强沛暗劲透来,他正要运劲抵当,那股劲力却俄然消逝无踪,洛海川哈哈大笑,随即松开左掌,返身一脚,倒是把栾挺踢出数米开外。
他对哈尔滨轻车熟路,一进了城便直奔城西而去,在繁华热烈的大街上一猫腰,钻入了一处僻静的冷巷。
栾挺嘲笑着退了归去,摸着脑袋,非常不美意义,洛海川微微一笑,展开手札,目光落在上面善悉的笔迹上,凝睇很久,俄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