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甚么费事不费事呢,”宁阁老多年身居高位,早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表面,也提及了客气话。
余氏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宁衡身上移开,放到一向挽着她的月桥身上,拍了拍她的手,慈爱的说道:“现在你也嫁人了,今后在府里定要好生孝敬长辈,如果有事儿就寻公爷和阁老就是,他们二位定然会秉公办理,不会秉公的。”
月当家瞪了他一眼。好小子,还挖坑让他跳呢?
若非这些东西不是小侯爷点名要的,马公子才不会在明晓得月家老迈也在的景象下还踏进宁家半步呢!
先不提一大把年纪还拿着这五颜六色宝石佩件的宁家父子,便是月家父子看动手上长长的镶满了宝石的鞭子也是一阵无语。
他道:“都雅是都雅,不过我们都朝的布料也是极都雅的。”
余氏等人听得也有些味儿,倒是给面子的时不时问两句。
服侍好了亲娘,宁小候又转到了余氏跟前儿,态度恭恭敬敬的:“岳母大人,你瞧着阿谁好些?”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余氏这话说得至心实意,随后携着月当家和月老迈告别,让他们留步,在宁公等人的挽留下渐渐走出了视野,抱着布料的两个下人忙跟了上去。
只差没明摆着骂他们是泥腿子不识货了。
余氏点点头:“你故意了。”
余氏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儿,同月当家、月老迈起家给宁阁老施了一礼,又给宁公说了两句,便筹办分开,宁阁老忙号召着宁衡:“衡哥方才不是说早给你岳母大人备下了布料吗,还不快去筹办筹办。”
对于拉拢民气, 特别是女民气, 宁小候是非常有经历的, 虽不说手到擒来, 但面对他振振有词的奉迎馈送, 统统人都会下认识的收敛了几分脾气。
安氏身子一颤,瘪了瘪嘴,到底不敢在世人面前跟宁公辩论。
这些纱,在余氏的宿世里,俗称为雪纺。
另有一种寻花问柳被人捉的感受。
这头,宁公看了月桥和宁衡两眼,沉着脸对着安氏:“出来吧。”
幸亏月余粮也只是这随口一说,而余氏随后便朝宁阁老告别了。
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好大一堆,五颜六色的闪得人目炫狼籍,宁衡站在那一堆华丽的东西前,先捡了几个镶满了宝石的佩件送给了宁阁老和宁公,又选了两条镶满了宝石的鞭子给月当家和月余粮,余下的华丽纱布、头饰又分发到女眷手上。
想必波国也是很看重和都朝的互市,所带来的纱面料软和、触手柔滑,且上头还细细的绣着各种图案,又充满了异域风情,有句话说得好,女子天生就对这些没有抵当力,饶是余氏这个早就穿过纱的人来讲,此时见到这些,也不免内心有几分颠簸。
虽说女子到底比不得男人能随便在外游走,但都朝在关乎女子民风方面还是比之前朝要开通很多。
余氏胳膊肘微微动了动,她淡笑着拍了拍搭在手上那只白玉般的手,举头挺胸的朝前走着,一边回道:“确切没见过,不过本日见了一回,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娘,”月桥娇娇怯怯的喊了声,眼里尽是迷恋。
“嗨,这不家里实在是忙不开呢,”余氏便道:“若非是产生了这等大事儿,咱家初初来金陵城落脚,恰是最繁忙的时候,是不管如何也不会上门叨扰的,本日之事,还得请阁老和公爷包涵,我们乡里人家,做事最是没理睬那么多端方,倒是给你们添费事了。”
宁阁老面色不悦:“月家的这是为何?这都快到晌午了,来都来了不管如何也要吃上一顿便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