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嘉客远来,请移步至三楼配房,有人华宴相请。”
合座酒客眼睁睁看美人铩羽而归,俱是感喟,不料过了半柱香,又一名穿绯色衣衫的美人现身于楼栏边,合座来宾无不惊奇。
“白竺也出来了!”
天香楼艳帜高张,红粉无数,南北豪客争掷金银,加上洛阳城近期涌入了多量人,买卖更加红火,纵是深夜也是歌乐不断,喧闹不凡。
一声断喝惊得洪迈几人面色剧变,固然早知彻夜必不承平,哪想到索命的阎王就在天涯。
依依见对方脾气甚好,胆量也大了,“男人来这里都想高兴,你如何就不肯让我碰。”
依依一下坐直了身,一些熟客已经呼噪起来。
几名花魁平素极少现身,偶尔见着也是高高在上,依依妒忌已久,不免幸灾乐祸,暗中笑厥。
“这小子是甚么人,竟然要青栀女人切身来请!”
这一砸蕴力惊人,两扇门扉咚的一声倒下去,厢内终究有人踏出,公然是函谷客司空尧。
没过量久,又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踏进花堂,挑了几个男人中间的席面坐下。青年生得长眉入鬓,英秀明锐,举止安闲自如,偏在花娘迎去号召时显出了难堪,一看就鲜少入花楼。
洪迈是个铁打般的男人,血里来火里去,赤手空拳搏出一番家业,半生豪放慷慨,现在倒是一片彻骨的冰寒。
“好大的架子,连理都不睬!”
洛阳人尽皆知,天香楼最美的花魁有三名,平凡人令媛也可贵见一面,更不说在花堂现身,此次可谓奇怪,连依依也大为惊诧。
“是红楹!”
依依大喜,正要切近去,忽听他道,“请女人端方些,不然也不必相陪了。”
青年的话语很客气,“多谢女人美意,鄙人不必伴随,上壶茶就好。”
一个个竟是到堂子里来做柳下惠了,依依连碰两个钉子,气得眼泪都要下来,“这里是花楼,又不是茶寮,你们来坐又不要女人陪,当我们是甚么?”
红楹较青栀年长,更加成熟艳美,斜坠的襟领暴露大片香肩,慵懒而妖娆,极是撩民气弦,姗姗来到青年面前,媚眼欲流,“红楹请苏公子楼上宽坐,还望公子赏面。”
隔席的洪迈也在察看,他看不出青年的深浅,开初疑是朝暮阁的人,见他与女人相处时的自守,又思疑是哪一派刚出江湖的雏儿,既然不是仇家,临时放下了心。
依依除下一只鞋袜,莲足乌黑如月,轻浮的在他眼下一勾,“我的脚美不美,想不想捏在手里把玩?”
倒是浩繁酒客看得心疼,代为怜香惜玉,有些乃至叫骂起来。
依依立即不哭了,唤胡姬上了茶,对劲的朝老鸨飞了个眼波,这才坐下来,娇声软语的问,“客人是头返来洛阳?”
青年的神情安静如初,仿佛美人手捧的是一盘黄土,“不必了,女人请回吧。”
“我的天,这小子到底是甚么人,竟然两位花魁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