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情素,悄悄滋长,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安静无波的心湖水,垂垂分散出层层波纹,未曾散去。
虞挽歌昂首凝睇着这张妖精般绝美的面庞,只需一个眨眼,一抹淡笑,便能等闲将人的灵魂都勾了去,一夜无梦。
不知她从那边而来,又要行至那里才是绝顶,但是偏生她挥动着无情的利剑,就这么狼狈却威武的踏进你的生命。
她笃定,汪直必然不会错过北棠妖,他现在在朝中固然位高权重,深得天子正视,但是皇后所生的太子,八皇子也都不容小觑,另有一个有东陵国做后盾的四皇子北棠海,和深受天子宠嬖的北郡王,以是汪直这个寺人今后干预起国事来,只会更加的名不正言不顺。
虞挽歌垂垂复苏过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垂垂滑落,缓缓闭上双眼,而后再次展开。
虞挽歌周身一僵,乌黑的眸子在夜色中迸收回赤色的迷雾,袖子里泛着银光的匕首一点点滑落出来,一点点探向男人的咽喉。
他晓得,此次撤除夏呈,她帮了大忙,只要操纵周公公,汪直便会反口,而这统统,端看她愿与不肯。
虞挽歌看着脖颈处的血迹道:“我去找药。”
而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口入耳见,郝连城的名字。
在汪直看来北棠妖分歧,他无依无靠,若想要权势,便只要依托他,而他也只信赖,唯有好处,才气真正的紧密的让人联络在一起。
初升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挥洒着金光,暖和而缠绵。
.....
汪直眯起双眼,来回打量着两人,呶呶嘴,转动动手上的一串黑檀佛珠,最后道:“既然如此,那么咱家就告诉康定侯三今后前来迎娶你过门,另再犒赏你白银千两,金饰两套作为嫁奁。”
面前的女子就像是一尊木偶,任你拿着风刀霜剑在上面雕镂的班驳累累,却始终不动如山,你笑,她只是冷酷着,你哭,她也只是冷酷着,或许,当你踉跄着跌倒在她面前,溅起一身泥泞和狼狈,她会暴露一瞬的笑容,却只是嘲笑着你的不堪。
在几次的思虑中,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垂垂入眠。
比及天气大亮,汪直所调派的人来了,送了一千两银子和两套金饰。
虞挽歌始终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北棠妖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唯有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再没法故作轻松。
“多谢公公大恩,奴婢自当为公公鞍前马后,不孤负公公的信赖。”虞挽歌淡淡的开口,仿佛即将跳入火坑的人不是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