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子面不改色,身后站着一排手捧奏折的寺人:“殿下,陈王殿下派人将送奏折来了。”
他想,他必然不会那么做。
试着从被逼迫而不得不参与到尘凡俗世,变成主动要成为尘凡俗世的参与者,或许,这就是一种成熟和艰巨的演变。
北棠雪走出来以后,直接走到了前面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处坟包,坟包前是一只木头牌位,上面长着淡淡的苔藓,清楚可见树木的纹路。
北棠雪点点头没有说话,小厮仿佛也早已风俗,每过些日子,王爷都要来住上些光阴。
虞挽歌笑道:“你爹爹会同意的,不消担忧。”
“当年我的心机被长老所知,他们断不会答应这类***的丑事产生,便一向想要杀掉我,你娘舅当时离宫也是为着这件事,为了护我全面,他挑选了灭亡。只要他死了,神龙宗的长老便不会再究查我这个独一的血脉。”梅妃淡淡的开口,清冷的目光中是化不开的浓愁。
风吹过柳叶悄悄作响,杂草青青,随风摇摆,好似在欢乐着北棠雪的到来,无声倾诉。
“我就要走了,今后你好好照顾本身,这只玉佩送给芷儿,定能护她安康。”
看着桌子上堆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奏折,另有屋子里挤满的大臣,他的表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北棠雪点点头以后,含笑道:“又要费事你了。”
曾经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躲在洁净的角落,看着天下的肮脏避之不及,从不肯伸手去触碰一二,恐怕感染了一身的尘泥。
“若曦,你过的好不好,过何如桥的时候有没有喝下孟婆汤。”
北棠雪目光刚毅,还是一身清风,抬眸看着北棠妖,两人目光对视,而后缓缓移开。
他在郊野买了一处别院,是一座三进院的宅子,不算大,却很安宁,在青山脚下。
或许,这人间本就没有甚么十全十美,成败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上马以后,将缰绳递给了小厮。
即使母亲解释了当年的隐情,也是因为母亲北棠妖才得以保存住了性命。
自北棠海离世,北棠妖昏倒,以及韩若曦替他而死,这个曾经一度率性的想要逃离凡尘俗世的男人,仿佛在一夕之间生长。
九弟更是悲戚,自小被父皇丢弃,不闻不问,饱受摧辱,孤身一人,不知那些年的欺侮和折磨到底如何冰冻了那一颗滚烫的心。
走在冗长的宫路上,心中悄悄道:挽挽,我们这平生都在错过,所幸,你未曾爱我。
曾经苦心孤诣谋算着的事情,俄然之间,都变得不再首要了,曾经的固执,现在却轻而易举的颠覆。
在这个政权初立,百废待兴的王朝里,他以一种坚固而惊人的速率汲取着,生长着,演变着。
北棠妖看着神采冷峻的北棠雪,一夕之间心头有些欣然若失。
回到王府以后,北棠雪的神采少见的黑了。
最多,他只会悄悄的躺在那四周漏风的屋子里,睁着眼睛,忍耐着饥饿,一点点等候着灭亡。
北棠妖哼哼唧唧的坐在了桌案前,虞挽歌昂首看了他一眼,嘴角暴露一抹含笑,又低头照着绣样持续刺绣起手中的帕子。
他们的平生,或生或死,或爱或恨,却如此清楚了然,痛快淋漓,他们也曾发疯,也曾悔过,曾有过痛彻心扉,也有过歇斯底里,另有过至死无悔。
“只是,不幸你没能陪着芷儿生长,没能比及我成熟。”
梅妃站在一颗树下,姿势翩然,带着一种冷眼旁观天下的冷僻。
他恋慕北棠海,用热血纯真的心义无反顾的奉献,用无悔的跟随和生命来解释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