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那些雕像,灯火映托处,眼波流转,神态活矫捷现,神采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仿佛在朝着我们怪笑,整的我满身压力俄然加大,不敢再看。哆颤抖嗦闭上眼,敲着木鱼,不断在心底默念色便是空,色便是空。
时候不长,洪辰走了出来,她的装束全变了。腰里扎着踩裙子,别了很多铃儿叮当的装潢物,也不知是甚么东西。一只手拿着一面手鼓,鼓面纹着狰狞高涨的龙和若隐若现的凤。另一只手拿着细细的红色鼓槌。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东北跳大神用的神鼓。
洪辰让我们稍坐坐,她进到里屋去做筹办。我低声问李扬,这位洪徒弟到底是佛家的还是道家的,还是萨满教跳大神的?如何啥都掺杂一点。李扬摇点头表示不清楚。
洪辰不耐烦:“这是乡间结婚时候新娘用的盖头,我要借用这件东西给白叟家借阳间门路而来。从速盖上。”
我叹口气,把盖头盖在头上:“行吧,从速整吧。”真是不利透了,这李扬就是我的煞星,跟他混我就没个好,次次拿我顶缸。
柜子中间放着的一样东西,显出了此地的非比平常。那应当是一个幡,长长的杖子,上面挂着一大堆黄色蓝色的符咒,一条一条非常长,结扎在杖头。每张符上,都用红色朱砂写着一大串看也看不懂的图案。这东西看上去非常诡异。
洪辰面色沉重,对我们说:“起来吧。我们去请神。”
这些典礼之前,洪辰徒弟领着我们跪下,给神龛上诸多佛像磕三个头。她指着神龛最上面正中的一尊像说道:“那便是地藏王菩萨。”
洪辰徒弟可交代过,千万不能打打盹。我强忍睡意,手里小槌一向没停,胡乱敲着木鱼。
洪辰“嗯”了一声:“我要从地府请老太太的魂儿还阳,必必要借用一小我的身子,你们仨人谁来?”
这个处所如此吓人,可来都来了,只好遵循她说的去做。
这就来了。对着经文,她低声吟诵。“……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天下,不成说不成说统统诸佛……”开端还能听清说的是甚么,越到前面越是含混,字句就在嘴边转悠,似是而非。这类轻声的呢喃飘漂渺渺,似有似无。加上此时屋子里灯光幽阴暗淡,氛围非常诡谲。
她拿起神鼓,悄悄动摇。鼓边拴着两根细细的铃铛,收回清脆动听的声音。鼓槌悄悄敲伐鼓面,收回“咚咚”的声音,洪辰开唱:“嘿尔嘿尔呀――日落西山黑了天……”
我迷惑道:“这到底是个甚么东西?传闻是阎王爷的传票。”
温度垂垂回暖,我长舒一口气,这才转转脖子,看到李扬和老田头都瘫坐在蒲团上,神采煞白。
只听帘子“哗啦啦”响,仿佛有甚么人走了出去。屋子里温度越来越低,我的手都抬不起来,感受统统枢纽都被冻上。洪辰徒弟声音飘漂渺渺,忽低忽高,俄然……停了。
洪辰点点头:“不错,是阳间鬼差送来了地藏王菩萨阳间的符碟。”说着,她朝墙上一指。
也是,我们也不是术中之人,很多事都看不明白。
“刚才……”李扬道:“我仿佛听到有人出去。”
诵经声悠悠,也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俄然感觉屋子里温度降落了,一阵阵阴沉森的冷意不知从那边卷来。我偷着昂首去看,只见神龛上几盏莲花灯的火苗闪动不定,忽起忽灭,照的全部房间红色光影明灭,那些雕像身后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墙上,构成一个个奇特变形的鬼影,非常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