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筠抿了抿嘴唇,想想那人前后所为,倒生出几分猎奇。
因没法入眠,阳筠不免胡思乱想,不知如何,便想到明日周纪入燕的事来。
这些人哪有卫良娣的张狂劲儿,又哪有卫氏那么大的背景?即便有千句群情她的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段良媛最有眼力,对卫氏一事前后又较体味,武承肃昨夜把瓀哥儿送去,阳筠本日又闭门谢客,按段良媛的心机,应当能猜到几分,断不会在外头胶葛不肯走的。
“也不知魏国阿谁世子是个甚么模样。”春桃轻笑道,“提及魏国,还真是不普通呢,有些属国国主来了,太子殿下也不消亲身驱逐的,魏国只来了个世子罢了,太子殿下竟一早出城门去等着了。”
那些不堪的旧事是武承肃的忌讳,偏由阳筠揭开。
若不是段良媛,会是哪个,仿佛也不消细想了。
她毕竟用了宫内宫外的很多干系,才将卫氏的事情扒了出来,更操纵秋云审判的妙手腕,撬开丁淼的嘴。
卫良娣不死也就罢了,武承肃一定会心生惭愧,天然也就没这些疏离顾忌的动机。偏阳筠入宫后一番折腾,连根底深厚的卫氏都垮了,独留下了个武存瓀来,难怪武承肃苦衷重重。
若不是周纪过来,很多事她原都忘了大半了。
许是今后就说她害死了卫良娣,感觉没脸见人,也未可知呢。
原觉得世人都被打发了,阳筠俄然听到外头又有人说话,听着竟是有嫔妃不肯意就回,软磨硬泡地非要出去。
阳筠发明本身心软,忍不住自嘲一笑。
阳筠本就比钱皇后腐败,若真要说“牝鸡司晨”,论起兴风作浪的本领,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按说本日劳累,她本筹算倒头就睡的,偏武承肃刚来了那么一出,本身现在又生出踌躇之心。
阳筠一咬嘴唇,翻身就要睡,却仍旧睡不着。
畴前都还罢了,这一次她倒是不怕。并不是身正便不畏人言,而是大师都晓得她手腕短长,连武承肃都模糊有些顾忌了,阳筠倒不信时至本日另有人敢挑衅于她。
也不知周纪对本身运气是否已经了然,若已然了然周道昭打算,他是如何会心甘甘心前到临水的;更不知他们兄弟现在手足之情是否还在,周纪会不会心存怨念,把火烧到她的身上,用心损她的名声。
“昨夜宫里出了大事不是?太子妃殿下忙到深夜,本日实在乏累,这会子在里头歇着呢,怕不能见各位娘娘了,累各位娘娘白跑一趟。”珠儿几个将这话说了好些遍,但是之以是能劝回世人,并不是因为这话让人佩服,而是因为这会子没人想见阳筠。
想起卫氏现在的了局,阳筠非常感慨,有些不幸那些妇孺,却又光荣他们不能再持续兴风作浪。但不管她如何想,内心都没有大仇得报的称心。
阳筠略一思忖,感觉也不大能够。
第二日刚醒,便传闻武承肃一早出宫,倒城门处驱逐魏国来使了。
想起关于本身的数次留言,阳筠竟然发笑。
武承肃对郑氏无情,是因为郑氏犯的错没法谅解,卫良娣则有分歧,她并未犯过甚么不赦之罪。且卫氏所为与卫良娣并无太大关联,很多事对她乃至有害有利,而卫良娣本人也毫不知情,就这么被逼疯乃至他杀,确切让人唏嘘。
用过早膳后,东宫众女眷连续来问安。因坠儿一早叮咛了谁来了都要拦着,内侍天然不敢往里头放,珠儿与钏儿更在忙着赔笑,将世人悉数打发了归去。
阳筠就坐在书房靠窗的胡凳上,听着外头那些冒充的体贴和问候,俄然感觉本身躲着一定就好——她虽是因武承肃而沉闷,旁人看来却要狐疑到卫良娣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