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能好好说上两个时候的话,临走太子还转头笑了一笑,总还算是功德。
“照着畴前看过的一幅画临摹,老是画不太像。”
阳筠见他盯着纸看,晓得他又有了甚么设法,也不知他是多心了还是狐疑了,狐疑的是她抄《子衿》的启事还是目标。
她就这么想他?武承肃模糊有几分欣喜,却又怕是阳筠用心搁在这儿给他瞧的。
武承肃则如带着冰刀霜剑普通,威慑力实足,让人望而生畏,也会让人因为他在身边而感到憋闷。
可太子明显在想事,阳筠不肯他把她这几篇字想得那么歪――他仿佛向来不会往好处想。
说了这么久,换作是谁嗓子都干了。讲起甚么武承肃都头头是道,偏阳筠每次提起mm,他就不接话了。
阳筠笑着将画轴也接过来卷了,又搁回缸里。
武承肃心下猎奇,开口问阳筠可否再抚次琴。阳筠也不好再拒他,一边问武承肃想听甚么,一边亲身取了仲尼琴下来。
好好一幅乾坤社稷图,清楚被她画成了“心远地自偏”。
寅正时分武承肃起床,阳筠也跟着起来,亲身奉侍他梳洗穿戴。武承肃就在八凤殿用了早膳,临出门时俄然转头,看着阳筠微微一笑。
周绎唇色光红,朗目疏眉,加上鼻如悬胆,吵嘴如弓,虽行事到处透着霸道,却更有一种疏阔之气,让人自惭形秽之余,又火急想要与之订交。
但是“欲速不达”,阳筠感觉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归正太子也不见得为她例外,既然他现在情愿和她说话,迟早还是有机遇再提的。
“宜秋宫请殿下亲身去,说是卫良娣见红,已经叫了医官了。”
宜秋宫那边就没这么恬然了。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莫非她真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
“那里就不错了,”阳筠笑着将武承肃手里的纸抽回,忍痛团成一团丢在地上,“不过是教珠儿识字,顺手写的。畴前教筱儿这个,她不爱学,昨儿教珠儿识字时,俄然想起来罢了。”
快到子正的时候阳筠有了睡意,武承肃那边说话,她这边只是“嗯”一声。
“写的欠都雅,如何还看了这么久?”阳筠问道,语气非常开阔。
那段时候,武承肃常常梦见燕皇武岳把他扔在水里灭顶,或者把刀架在他的脖颈,而梦里的他都还只是婴儿。皇后钱氏站在那边,血渗入了钱氏的裙子,地上也流了好一大摊血,钱氏伸出双手要救他,却如何也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