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卫良娣便只顾着拈酸妒忌,完整忘了她入宫的启事:她能入宫,端赖有庞大的卫氏一族为援。
“都备好了,现还是十来日送去一次。”
卫良娣心生疑窦,暗里里让人去探听焦尾琴的故事,才晓得琴是燕皇所赠。
太子现在与父亲闹僵,天然不肯动琴。
“原不是甚么大事,”待坠儿两个退出去,阳筠感喟道,“只是你不该瞒我。若我不察,一旦传了出去,外头只会觉得是我要探听,扳连我坏了名声,引太子顾忌,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
许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害人道命,又连着两次等闲压抑了这些人,加上武承肃左一句“别怕”右一句“放心”,她竟垂垂懒惰了,几乎因粗心酿出祸事来。
阳筠闻言,心中蓦地凉了半截。
但是卫良娣脸上除了偶尔闪过的不悦,仿佛也看不出甚么非常来。
“是奴婢粗心了。”印儿诚心道。
卫氏一族过分高傲,除非不着陈迹害死她,不然卫良娣怎能上位?
阳筠瞥了眼还在屋子里呆站着的珠儿和面色无异的坠儿,表示她们出去。
“奴婢会留意着,发明不当就让人丢出宫去。”
才刚入宫的时候,卫良娣也曾操琴给太子,太子也赞她琴弹得好,她趁机问东宫可收了甚么好琴。太子却一声嘲笑,说是有张焦尾琴,但那是宝贝,等闲动不得。
进宫三四年无子的总有几个,而除了阳筠,便数卫良娣入宫最晚,她这么快就有了儿子,本就招人嫉恨,偏又如此招摇显摆,故意肠暴虐的,不免盼着她那宝贝儿子短命。
谁料俄然来了个阳筠,把太子妃的位置抢走不说,还让太子毫不忌讳地把焦尾琴送了出去。
诚如孙承徽所说,卫良娣昨夜当真一场好睡。
一些东宫的白叟却不能如此淡然。
卫良娣憋着气,面上却不好发作,只得浅笑着说了些饮食、摄生。
自从听人说太子送了焦尾琴给阳筠阿谁狐媚子,卫良娣便没法安睡。
等一屋子人散了,阳筠独叫了印儿进阁房。
若说有人是“睡到半夜”就醒了的,仇良媛定是此中一个。
阳筠又叹了口气,才刚要说些肺腑之言,印儿接着又问一句,倒让阳筠把话都咽了归去。
阳筠心机不在卫氏身上,她公开里不断打量的,是几近一言不发的仇良媛。
另有一些人,诸如姚、段二位良媛,虽也恨卫良娣嘴坏,却更怕她教坏了儿子。
世人都守着端方,说的话未几,声音也都不大,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非常热烈,实际倒也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