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缸中人冲到近前,我大喜,一棍子抡下。不料将近砸中的时候,缸中人的头竟然缩进了缸子里,形如缩头乌龟!
宫琴音看了看妙善,又看了看我,最后点头道:“现在之计,唯有如此了。这位大师看起来比那来踪不明的那人要可靠很多。”
妙善皱眉,沉默半响,接着竭诚道:“实不相瞒,老衲与人从无痛恨,但驱魔辟邪无数,不免有些漏网之鱼想抨击我。以是想借无辜的人们之手,借刀杀人,陷我于不义。”
许小山想哭的心都有了:“为甚么是我呀。”
妙善悄悄地看了我一眼,仿佛看到我的内心,半响,才笑道:“莫非,小施主思疑是我杀死了他?”
“呔,老衲死则死,又何用在乎那一点小油灯?未免太藐视我了。”妙善一甩袖袍,有点活力道。
白素素摘下脖子上的绿玉吊坠,笑道:“是与不是,你戴上这个就晓得。”
“你说我们上辈子我们曾是一对,有甚么证据?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这些封建科学的东西呀?”许小山没好气道。
白蜜斯不是人,我是晓得的,但是不晓得她到底是何方崇高。
……
我忍不住道,既然不晓得,如何会有人说是你杀了他呢……
妙善将杯子放下,正色道:“老衲只一心向佛,杀生乃是佛门大戒,妙善虽鄙人,但不敢健忘佛祖慈悲之心。”
宫琴音惨白的脸上挤出一笑,摆摆手:“没事,苗人龙已经被我打跑了。”
哎,有怪莫怪。涅槃之前总要经历一番痛苦,凤凰重生尚且要浴火。缸中人兄弟,不是我成心害你们,但愿你们往生好好做人,我归去会多烧点东西给你们。
“哎呀,两位真是我白龙寺的大仇人啊!请受老衲一拜!”妙善也不顾臂上有伤,直欲拜下,我和宫琴音忙扶起他。
那是用一个小碟子盛了油,卷了绳索做的灯芯,密密麻麻围在四周,如同明皇的小豆芽,给佛塔镀上一层落日般的明黄色。
妙善这才握住流血的手,在供台拿了一个大碗,拖着脚步往灯架走去……我则在他身边保护他,不让缸中人伤害到他。
妙善愣了一下,看着我苦笑道:“抱愧……老衲不抽烟。”
响尾伏魔棒的能力出乎我的设想,一棍子下去就能爆了一个缸中人的头……软软瘫痪,死去的缸中人如同消毒药水里的尸身标本,叫人看了难受三天。
“啊?”妙善吃了一惊,“这个我倒是不晓得。”
我只要一根伏魔棒,此时五口齐来,真不晓得打哪个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呀?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西湖的桥上……”
“诶……阿谁,大师你有打火机吗?”我俄然发明一件很蛋疼的事,刚才只顾这摔帅把打火机都扔出来了,现在要用的时候反而没了。
“妙善大师,费事你将那些小油灯的油倒进一个大碗里!”我边击退缸中人,边朝妙善大喊。
就在此时,一道冷电紫光从门外飞来,所过之处,轰杀五个的毒蛇一样的头颅,炸得红色皮肉四溅。
宫琴音的话给我打了一支强心针,因而承诺了他。
这下反倒轮到我们有点语塞了。
也是,道上混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动,朝不保夕的,普通多有信神拜佛,寻觅一种心灵上的依托。
那缸子也不晓得甚么材质支撑,打不破还震得我的虎口模糊作疼,缸中人咕噜噜地滚了开去。
不但是我,宫琴音也有如许的迷惑。
终究,烧到最后只剩一堆焦炭,以及一个玄色的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