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凹地里,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比平时的棺材大很多,还飘着油漆味儿。
师父向后看去,村民们都挤在门口,在本身划的线里争着向外张望。一个个脸上都是看热烈的神采。
“要我说,您老别多事,就走吧。”一小我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句。
是他做的木筹。师父佩服地点点头,“你用这东西监督我?我啥时拉屎你都清楚吧?”
“在家呀,我把门锁上,叫她们先睡了。”
师父和方爷跳出来,威风凛冽大喝一声。
师父顾不上这些蛮不讲理的村民,向外跑去。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映在身后,是人不是鬼。
两道影子从一条巷子上气喘吁吁跑了返来,向村庄跑去。
“你挡不住她,不信我们走着瞧。我们爷俩是来帮你的,快叩首感激我吧,不然明天你小子得来我家买棺材埋你。我给你留了一口上好的呢。”
炮捻家的丫头被几个小鬼迷住魂已经死了。
“我要给她换身新衣服,你们来给我帮下忙。”
一个妈妈四个丫头整齐地并排躺着。
他跑出来一把抓起那男人的衣领,“你闺女呢。”
她将沾着血的衣服渐渐脱下来,用带来的纱布给尸身擦净了身子。
会堂里的灯俄然闭了。
“就为了一个男孩儿,真他娘做怪,没女人,男人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野兽屙出来的?”
师父看着当妈的,那女人低着头,谁也不看,尽管奶孩子。
几人撒丫子就跑。
她将新寿衣渐渐给四妮妈穿上,又给她梳整齐头发,连头皮上都是一块块的痂。
......
炮捻爸像得了理,推开师父,“我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吗。”
两人半蹲到草里,渐渐向前挪动。
几个孩子收回咯咯的笑声跑散了。
香兰像抱着恋人似的揽着尸身的腰,解开陈旧的衣服,一边嘴里念叨着,“女人都爱标致,你活着顾不上打扮,妹子让你走得面子些。”
鬼火上高低下飘零着,却没有一支火落在挖坟人身边。
香兰却不嫌弃,跪下来,和尸身面劈面,将尸身扶了起来。“抬起她双臂放在我肩膀上。”
香兰擦擦眼泪,“我就没见过被打得这么惨的女人,她还带着身子呀。这男人是野兽吗?”
她又顺次给四个小丫头换了新的童装。
四妮妈笑了一声,拍了拍本身的肚皮,“道长,你忘了这个,这是个小子哩。”
袁木工连讽刺带挖苦,说得师父一愣一愣。
师父到了会堂,一眼看到炮捻爹和他女人,抱着胖小子和邻居们有说有笑,却不见家里那仨丫头。
巷子能有一只脚背宽,这里跟本没人来,能认出就不错了。
“去炮捻家,家里三丫头。”
“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容了孩子们吧。你固然讨厌她们,她们却只要你呀。”香兰上了柱香,念叨几声。
路的绝顶一个女人的身影渐渐飘过来,玉轮被乌云完整遮住了。
师父和袁木工照做,方爷背过身不看。
“炮捻爸,你仨丫头都死啦!!”师父暴喝一声,一个身影低头从人群中钻回会堂,没人回应他。
师父喃喃道,“这才八个娃,她还不是鬼母。法力没那么高。”
三个男人沉默着任由她骂。
师父咂着嘴,“还是你们想的殷勤。”
只听到前面的挖土的声响。
香兰和父亲一人拿了块板儿,摆开防备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