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顏偉身後,灰色的水泥牆中俄然睜開一雙猩紅色的眼睛,不懷美意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凶惡地瞪視著李天承遠去的背影,帶著濃濃的殺意。
「你說得倒挺輕鬆,天曉得我是不是碰上好兄弟呀!」李天承瞇起眼異常堅持的抱怨,人能够不吃飯,可不能不睡覺呀!連著兩三天無法歇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每次一提到這些事,李天承就一陣頭皮發毛,雖說他的小命是保住了,但在安然度過二十五歲之前,那不值錢的腦袋也只不過是暫時寄在他脖子上罢了。
「你確定嗎?」李天承皺起眉,萬分迷惑的開口,不是他質疑老友身為一流羽士的才气,而是這幾天他渾身不對勁,彷彿有雙眼睛一向在角落凝視他,那目光灼熱得好似要在他身上燒出洞來。
打從一開學,每逢週五他就會躲到放滿理工科書籍的七樓厮混,美其名是唸書,其實只是想補眠罷了!
「你的八字很重,除非你自個兒去招惹,否則底子沒有哪個鬼有辦法靠近你,你就少胡思亂想了。」顏偉厭煩得直皺眉,真不知他明天是怎麼回事,已經在這話題上打轉了快一個小時,他李大少爺明天沒課,本身但是還要準備下午實驗課的质料。
「你別胡說了,我這幾天早晨一閉眼就作惡夢,白日補眠還不時有人在耳邊吹氣,八成是卡到陰了。」李天承打著呵欠,有氣無力的反駁,眼皮沉重得像裝了鉛,隨時都要閉上似的,渾身軟綿綿的連吵架都懶。
聳聳肩,二話不說的解開頸上的玉佛替李天承掛上,這玉佛是他從小就戴在身上的,凡是他們顏家的子孫都有,上頭有歷代天師加持過的法術,若真有什麼他沒察覺到的鬼物,應該也能够保護李天承的安然。
顏偉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著頭,在他眼中,現在恐怕只要睡覺才算是闲事吧!
「別開打趣,如果這樣你就得準備替我收屍了。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倆的孽緣是怎麼開始的吧!」李天承一聽到顏偉的話,臉色瞬間發青,整個人立馬跳了起來,額頭上滲出涔涔盗汗。
李天承這個人向來百無忌讳,唯獨對一件事不测的堅持,那就是二十五歲前絕反面異**往,而這统统都歸因於十五年前發生在故乡村裡的那場惡夢。
可自從迎新結束後,李天承幾乎未曾好好的享用過镇静的就寝時光,每當早晨他一閉上眼睛,就會因夢到可骇的畫面而驚醒,然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到天亮;當他想趁白日到圖書館補眠,則會感覺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吹氣和低語,又或者仿佛有一雙冰涼的手,趁著他熟睡之際輕撫過他的髮梢,那動作不测的輕柔,卻又鮮明的讓人無法忽视,可當他睜開眼,周圍卻常常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家在那一帶算是大戶人家,家裡的幾個孩子都到國外讀過書,媳婦也多是喝過洋墨水的,對這不公道的習俗難免有些意見,白叟家一方面許是年紀大了,一方面也無力多管,只好由著他們胡來。
俄然顏偉睜大眼睛,目光紧紧釘在他褲子後頭的口袋,布料上沾到的一些細碎灰燼吸引他的重视,印象中那是符紙赶上亡靈燃燒後才會出現的產物。
「我真的很想替你解惑,可我下午有課呀!」彎起的唇角不住抽搐,顏偉聽見落空明智的大腦嘶吼著要他閉嘴。
一開始李天承還以為是本身太敏感,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錯覺」,他開始感到些微的怪異,卻苦於不晓得是怎麼一回事,只好尽力嘗試各種幫助就寝的偏方,卻一點功效都沒有,反而使失眠的狀況更加糟糕。